季忱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对最瞧不上的安晴给跪了。
"安晴,求求你,那是我最后的钱,不能给他们。千万不能给。给了他们我怎么办。我会身无分文,我会饿死的啊。"
季忱扯着安晴衣服拼命哀求。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书安晴第一次见季忱哭。
要换做以前,她会特别心疼,说不定想方设法哄他开心。
现在,有多远滚多远。
"季忱,我和丁寻结婚了。以后,这种苦情剧,别跟我这个已婚妇女演,我不稀罕。"
季忱跟受了惊吓一样,"什么,你跟他结婚了?"
小手指着丁寻,眼神儿也撞上,怂了一下,立马龟缩到自己壳里。
"对,我跟他结婚了。他是我老公,他所有的决定我都支持,哪怕他打死你,我都不会觉得他有错。"
哪句不会觉得他有错。让季忱立马想到当初也是他打死了丁白,是安晴去给他顶罪。
现在,安晴嫁给了丁白的哥哥,这简直就是,疯了。
万一,安晴要跟丁寻坦白,那他,岂不是要去蹲监狱。
季忱脸色煞白,恍惚间看到那群大爷,拎着他的血汗钱就跑了。
"别跑,不许跑,都他妈的给老子回来——"
季忱去追。
被丁寻用茶几上的烟灰缸给砸了腿,立马跪趴在门口。
丁寻看着安晴,目光温柔的能拧出水来。
"接下来的事情,你来处理。我在门口等你,不要害怕,他不敢怎么样。"
安晴点头,对,她和季忱的恩怨,也该了解了。
至于是送进监狱,还是放过他一条狗命,丁寻都把主动权交到了安晴手里。
安晴坐立不安,主要是昨天身体被掏空,急需休息。
"房子还有五个月,这些家具还值点钱,至于是扔了还是卖了,我不管。从今往后,你婚丧嫁娶跟我无关,我疾病亡故,也不关你事。好聚好散吧。"
说完,安晴走到季忱身边。
"季忱,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按理说你应该任何人都懂得机会来之不易,应该拼命珍惜才对。走到今天这一步,别再怨天尤人了,都成年人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
安晴看了他一眼,决绝的走了。
丁寻连个眼神儿都没施舍给他,牵着安晴的手走了。
秘书开车,安晴和丁寻坐在后面副驾上,慵懒的看着涌动的车流。
"丁总,现在我们去哪儿。"
丁寻刚要开口说家里地主,安晴直接开口,"医院。"
丁寻一脸的不情愿,把安晴看的实在无奈,这家伙是开荤上瘾了,满脑子都是那些限制级的画面,都忘了自己还是个病号了。
在丁寻哀怨的目光下,安晴脸都红了,凑近耳边,"等你手恢复了,有的是时间。"
丁寻满意的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咳咳。"安晴移开眼神儿。
车内的气氛暧昧的不行,秘书两耳不闻车内事,开得平稳。
车子开到医院,俩人还没走到病房,丁寻就被院长给截胡了。
安晴只好到病房里等。
"别腻歪了,快过来。"院长一招手,丁寻就跟着去了办公室。
往外看了下没人在外面,院长才关门开腔。
"你爸住院了,情况不太好,这是病理报告。"
一本文件夹扔丁寻面前。
院长点上一支烟,走到落地窗面前,看着窗外。
丁寻皱眉看了很长时间,才打开病例。仔细辨认上面的每个字。
肺癌,晚期。
说实在的,他对老爷子没什么感情。让他多难受伤心,也不现实。
"不只是自身疾病,他现在病情,我怀疑,有人做手脚。"
院长掐灭烟,皱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很神秘的文件,"看看吧。"
是个化验报告,长期摄入微量元素的毒药,导致器官腐蚀,功能衰竭。
也就是说,就算癌细胞原病灶被控制住,其他器官也衰竭了,失去了功能。
直白了说,丁老爷子死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
"你心里应该有数,这毒没有个五年六年,不可能累积到这个程度。"
丁寻手指尖微微发颤。
"报警吧。"丁寻冷冷道。
转身要走,却被院长给喊住。
"你家的事情,我不参合。你那只手,现在复健的数据来看,并不理想。"
院长皱眉,说不出的惋惜。
左手握住右手,丁寻何尝不知道,只是不愿挑明了说。
他转身,面对院长,"陆伯伯,我这只手,恢复到不影响正常生活,已经是极限了。要回到之前那样,根本不可能,也没有所谓的奇迹。"
毁了就是毁了,坏了就是坏了,所谓的恢复原样,只是用来安慰自己的。
"那研究..."
"项目不会耽误的,但以后,上不了手术台了。"丁寻面色平静。
"安晴知道吗?"
丁寻的眼中闪过暖光,皱眉摇头。
院长轻轻拍了丁寻肩膀,惋惜不已,"当初你为什么要挡刀,看她一刀,再怎么也能救过来。你生生挨了这一刀,职业生涯断送了,不可惜吗?"
不可惜吗,当然可惜。
那是他最喜欢的职业。
"但我不后悔。"丁寻笑笑,"安晴受伤的话,比剐了我,还难受。"
院长无奈的叹口气,这爷俩,都是痴情种,偏执的要命。
"行吧,抽空去看看你爸,人都快不行了,以前那些恩怨我知道你放不下,也不劝你能放下。就是过去看他一眼。"
丁寻抿唇,沉默了很久,才"嗯"了一声。
病房里找不到安晴,丁寻跑去水房,卫生间,护士站,所有安晴可能会在的地方找了个遍,没找见。
丁寻红着眼睛,抓了一个护士,"安晴呢,人呢?"
小护士愣了半天,才颤巍巍的伸出手指了指出口,"刚才我看见她出去了,去哪儿就不知道了。"
电话打了两遍,没人接。
丁寻心慌的不行。
跑到肿瘤科,刚要进科室楼道,安晴出来了。
看到丁寻,安晴愣住。
"你怎么..."
手腕儿杯盯住攥住,就拉进了消防通道。
低着头,看一脸茫然的安晴,"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看丁寻脸色不好看,安晴抱着他胳膊晃悠,"我错了,找不到我肯定着急了。我没以为你会这么早回来,所以才..."
说完,她看了眼楼道门,"是朱美去找我,让我过来的,说是老爷子有话对我说。"
"他说什么了。"
丁寻显然不愿听到任何关于老爷子的事情。丁寻支支吾吾半天,叹了口气。
"我没见到老爷子,朱美说他睡了。"
丁寻这才轻轻松了口气,正要拉安晴离开,突然听到一阵喊叫声。
"来人,快来人,我老公,他吐血了。快点!"
安晴跟丁寻对撞眼神儿,心下一惊,是朱美的声音。
"快!"
安晴拉了丁寻一把,俩人跑出楼道。
医生和护士忙成一团,不停地拿着仪器进进出出。
朱美依靠在门框上,踮着脚向里张望,哭的眼泡子都肿了。
丁寻冷冷的站在原地,想着院长说的话,心里有种莫名的滋味儿。
安晴紧张兮兮的抱住丁寻的胳膊,也往里张望,但只能看到医生忙碌的背影。
十分钟后,医生护士都出来。
朱美扯住主治医生的胳膊,"怎么样,我老公怎么了。"
主治医生皱眉,很无奈的开口,"对不起,丁先生肿瘤破裂,人已经走了。"
人已经走了。
丁寻眉头皱的更深。
这个世界上,所谓唯一的亲人,也走了。
朱美哭的瘫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喊叫,"怎么会,我刚才出去得时候,他还好好的!"
说完,指着安晴,"她,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她从病房里出来。就是她,害死了我老公。医生,报警,报警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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