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有些牵强,但凡是谁都看得出这伤口不是一摔就能摔出来的,
紫欣也不是傻子,她盯着伤口的眼里有些笑意,但是却没有再追问,只是退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许久都没有得到确切答案的林月心中有些没底,她抬头看向紫欣:“姑娘愿意帮忙吗?”
“你说话没有根据,按理说我是不该帮你的。”紫欣忽然站起来,走到林月面前把人扶起来,“起来吧。”
“姑娘……”林月有些搞不清紫欣的意思,还有些不明所以,她被紫欣扶起来之后就愣愣的站着。
紫欣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去了妆台前,从一个小巧的梳妆奁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怕逾矩的林月没敢多看,紫欣转身回到林月身边,而后将手里的东西递到林月面前。
林月这才看清了她拿过来的竟然是一支素银簪,样式简单,不是主子们会戴的东西。
东西十分的眼熟,林月仔细一看才想起这是青颜的东西。
难道紫欣知道青颜的下落?她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把簪子抓在手里反复确认,这切切实实就是青颜的东西。
林月看着紫欣,已经确定对方知道什么,她激动万分:“姑娘想告诉我什么?”
紫欣叹了一口气,看着林月有些欲言又止的忧愁,好像有什么事情说怕她承受不住一样。
林月的心忽然就被她这样的神色给吊了起来,她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于是越加急切起来,紧紧的抓着簪子担心的望着紫欣。
紫欣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同时出声:“这是我让人从青颜的遗体上拿下来的,也是她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有人寻来,可拿回去有个念想也好。”
面上神色凝固住,林月像是忽然失去了魂魄一般维持着那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
她多希望自己是听错了,可是那句话却那么清晰的落在心底。
遗体……青颜的遗体,这是青颜遗体上拿下来的东西,青颜已经不在了?
“……什么?”许久之后她才颤抖着嗓音出声,她多希望对方能反驳之前的话,重新给她一个美好的答案。
可是没有。
“是殿下赐死了她吗,还是在大牢里她才不再的?”青颜到底是什么时候不再的?这些天的寻找,原来早就没有了意义。
那个人早就不了,没有侥幸活着,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她,如果不是自己往糁汤里下了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
林月自责起来,心里痛苦得她想要流泪,却发现眼睛已经干涩了,什么也没有。
紫欣依旧是背对着她,好在也在为这件事感到哀伤一般。
在林月看不到的地方,几步外的菱花镜里模糊的倒应着紫欣的表情,其实没有如林月所想的一丝哀伤,有的只是一种邪恶的冷意。
她缓缓开口,继续说那些伤人最深的话:“那日她也喝了糁汤,流了很多血,当时就已经不在了,后来大夫来看的时候她已经断气,没有救回来。”
糁汤!林月猛然间瞳孔一缩,脸上血色迅速褪去,心仿佛沉到了冰窖一样冰寒,冻得没有了一点知觉,麻木到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一样。
原来青颜的死与旁人无关,不是殿下迁怒赐死,也不是大牢受刑而死,而是自己那一碗下了药的糁汤。
那药是自己亲手下的,是自己亲手杀了青颜。
这么多天的寻找打探,这么多天的担心自责,这么久的愧疚,她想过以后如果青颜回来了,自己一定好好补偿自己的过错。
但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人已经不在了,她早就没有了机会,她就是个罪人,自己心存侥幸以为没什么的,以为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但是原来在她下毒那天人就已经不在了,在她等了一晚上那天,人就已经死了。
是她杀了青颜,脑子里一直反反复复都是这几个字,林月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她多想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多想手里的东西不是青颜的。
可是她已经确认过,这就是青颜的簪子。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那天那碗糁汤里会有毒,而青颜恰好喝了。”紫欣调整好表情,转过身轻轻安慰林月。
但是这话无疑就是在往林月的伤口上撒盐,她心里痛苦蔓延开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就算是逃避现实也好,她就是不肯承认。
见林月僵立原地,紫欣又说:“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去问问西门的齐姑姑吧,那日是她把人送走的。”
从紫欣那里离开的林月大受打击,她跌跌撞撞的离开院子,失魂落魄一样没有目的的游荡,好几次惊扰了巡逻的侍卫,险些被当做刺客给抓起来。
后面她又撞到了好几个人,不管旁人跟她说什么,问她什么,她都一概不答,只是嘴里喃喃着一些无意义的话,好像是失心疯了一样。
她只是一时间没法承受那样的打击罢了,她不敢相信是自己害死了青颜。
她用自己的私心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也不知道在外面乱闯游荡了多久,在一阵带着凉意的夜风迎面吹来的时候她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看着四周黑漆漆也万分陌生的地方,林月站在原地好一会,直到冷风灌入了身体她才找回一点神智。
这是哪里?她完全看不出自己到底身在何方,她现在该去哪?回去?回去做什么?去看青颜空荡荡的床?去彻夜难眠让自己整颗心都不得安生。
一时间林月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许久之后才想起之前紫欣告诉她的话,说去找西门的齐姑姑。
于是她一路往西门的方向去了,也不管天色多晚,还是坚持到了西门。
不过那边早就已经关门了,林月进不去,但是她不打算回去,与其回去彻夜不眠,还不如就干脆在这里等一晚上算了。
这样想着,林月就在门外坐下,打算等明天清晨再去问问。
第二天天才刚刚亮,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直浅眠的林月从地上站起来。
屋内走出来一个人,接着猛然顿住脚步,她像是没有料到外面竟然会有人一样,生生被吓了一跳,于是语气有些不好:“一大清早的站在这里做什么,没事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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