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宋妈所言,过了两日,白老大一行人又过来了,看来是不要到钱,就不会善罢甘休。
这笔钱本就不是因为她欠下的,反倒是被当作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抓着。
每当白老大一行人过来,白小凤当天就回无故失踪。后来她问了白小凤,才知道原来催债人怕他们一家人偷跑了,非要押个人在家里。
李氏贪生怕死,白萱一又娇贵,白老大得出面,也就只剩下白小凤留在家中做人质,被那催债人盯着,还给给人家做一日三餐的饭以及家务。
那催债人看她一个小丫头在家中过得也不好,对她也算客气,倒也没难为她。只是一直被留在家里,也没机会来跟她说下,因此每次消失都是突如其来。
如此三五次后,白嫣也就习惯了,只要早上白小凤没过来,天黑前白老大三人绝对会出现在铺子门口。
起初还有所收敛,到后来越加放肆,索性进了铺子霸占着铺子不让他们关门,还随意吃着铺子里头剩余的点心。李氏直接进了厨房,搜刮着剩余的食材,要不是衙门的人来了,他们还不肯走。
白老大已经自暴自弃,左右还不了钱,就赖在这儿了。只是他虽然并未动手,但是却放任妻儿的罪行,默认了她们的行径。
衙门对这帮人也是无奈,来了好几次后也没用,毕竟没有触犯律例,而且说到底都是亲戚,又不能把他们抓进大牢,只能帮着白嫣赶走他们,但是过了两日,这帮人又会如约而至,再次出现在铺子门口。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幺妹正提前收拾着剩余的点心,打包好,几乎连点心屑都没给白老大他们留下。
今日班小凤没过来,那帮人八成过会儿又要出现,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早早的收拾铺子准备关门。
白嫣用笔撑着下巴,思索道:“我也知道,但是也没法子。总不能撑上一堆壮丁在门口待着,他们过来就把他们打出去吧?”
“也是,请壮丁可得不少钱呢。”幺妹应了句。
几人刚收拾好,正准备关铺子离开,远远的就瞧见那三人的身影,正朝这边过来。
“还真是纠缠不休。”幺妹嘀咕了句,立马催促郭正快些关门。
几个人匆忙弄好,小跑着离开了,白嫣也没落后,跟着钻进小巷子,顺着小路回家去了。
你是远远的瞧见他们正在锁门,跑过去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躲进了小巷子中,眼看着是抓不回来了。
“真倒霉,今天又白跑一趟。”白萱一不高兴道。
她还想着这次过来能吃上几个点心,毕竟是红极一时的点心铺子,味道美妙不言而喻。
“没事,明日我们早点过来。”李氏盯着铺子大门,定定说道,“咱们现在手上有了这东西,就不怕他不给钱!”她晃了晃手上的一封信。
白老大面色复杂,这件事虽说不光彩,可如今燃眉之急在前,只能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想办法先把钱还了。
“明日咱们也不用三个人一道过来,到时候我跟娘过来就行了。”
白嫣回到家里,今日关门早,天都还没黑,便顺道去集市上抓了几只鸡仔。买鸡仔的小贩家里头母狗生了一窝小狗,专门拿了个筐垫了好些稻草在底下,那我刚断奶的小狗就在里头或者睡觉,或者乱刨。
小狗几乎通体全黑,有几只黑白相间,白毛的甚少。但这种小奶狗不论什么毛色,都叫人看着可爱的紧。
“怎么,姑娘?要不要带一只回家?”小贩笑眯眯道,“小狗不要钱,随便给点东西吃就能养活,还能帮你看家护院。”
“真的不要钱?”她疑惑。
“家里头养不了那么多狗,所以拿来送人。原来八只,现在就剩六只了。”
下林镇街头巷尾野狗不少,都是被弃养的,又或者是耐不住性子跑出来的,家里头生了小狗数量太多养不起的大有人在,倒是很少见到这样挑出来送人的,多是直接找了个地方丢了。
她指着那只通体全黑的小狗,和另外一只黑白相兼的小狗,道:“我想要两只,可以么?”
“行,正好我也少背点回去。”
小贩爽快的答应了,把小奶狗和鸡崽放在一块,全都装进了竹子编制的筐里,一并交给白嫣。
她付了钱,生怕小奶狗和鸡崽打起来,快步回去,就立即叫小奶狗抱了出来。
两只小奶狗才断奶没多久,但也吃荤食,万一咬死的鸡崽可就不好了。
她将小奶狗掏了出来,竹筐里头鸡仔安然无恙,却一个个蔫蔫的,像是被吓唬到了。反观小狗十分活泼,一点不怕生的四处乱逛了起来。
白嫣也不理睬他们,先将鸡仔安置好,临时办了点鸡食放在小碗里,给它们吃。
在院子里头瞅了一圈,最后在羊圈外看到了两只小奶狗,伸着头咬着竹子做的围栏。另外一只脑袋已经伸了进去,不过似乎遇到了点难题,竟然拔不出来了,嘤嘤的哼着,使劲的挣扎。
她快步走了过去,将小狗解救出来,两只小狗身上还都是胎毛,软软的几乎没有任何不适。她将两只小狗托起,来到厨房将它们放在灶口边的稻草上。
这样的小土狗向来生命力顽强,不需要多加关照,晚上睡得厨房反而更适合它们。
两只小狗一点都不怕生,钻进稻草里就互相打闹起来,稻草被趴得到处都是。
宋妈闻声走了过来,问道:“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已经吃过了,饭就在锅里头热着。”
她余光看到稻草里头有动静,顿时一愣,还以为是刺猬,连忙拿棒槌就要打。
村里头野物多,灶台这边温度高,冬天会有不少小动物,除了耗子之外,就是一大窝的刺猬,每每到晚上就四处活动。
“是我今日带回来的小奶狗。”她蹲下身子,扒开稻草,将那两只小狗展现给宋妈看。
“呦,这花色可真好看。”宋妈也蹲下身子,两人凑在一起看着那两只小奶狗,竟一时忘了时间,还是屋里头小璞玉的催促声想起,宋妈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过来端羊奶的,连忙小跑了回去。
她也起身在厨房里翻找了一通,弄了点剩饭混着汤水装在碗里,放在灶台旁的地上。两只小狗闻着香味就凑了过来,毫无警戒的一同低下头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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