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我把练九弄醒,这时候已经过了困劲儿,饿的感觉更加清楚起来。我们找前台要了外卖单子过来,顺便给房间开了网。
练九问我要吃什么的时候,我一边在卫生间里搓着全是泡沫的头发,一边跟他喊,“一整只猪!给我要一整只猪,少一根毛都不行!”
我洗完了出来打开电脑,练九回他自己房间洗澡去了,依照他的洁癖,洗澡这事能赶上马拉松。我试用不同的关键词搜了不少古籍,也没搞清楚那大缸里面的怪物到底是什么。小时候在丁师父的高压政策之下,我跟练九背了不少古书,但是现在一个能对上的都没有,我不禁有些泄气。白家人为什么要在地下放那么多大缸,里面还像腌泡菜一样锁着不明生物呢,难不成白家祖上还有广东人血统,什么都吃么?
之后我去拿了个外卖,等我回来练九已经收拾好自己到我房间来了。
练九当然没有给我点一整只猪,到了这个点还在营业的饭店不多,我们各自要了一碗山珍杂酱面,顺便点了一大堆烧烤上来。我跟他说了搜索的结果,练九一点都不意外,边吃边说,书上毕竟不可能记载完所有东西,谁知道白家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觉得那里各种古怪。要只有一两只也就算了,那么多,当年是怎么运进去又不被其他人发现的?”
“白家的势力可能远在我们估计的范围之外,就是发生更离奇的事我也能接受。”
白珩的房间离我不远,这边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我想是沈德带他去了医院。虽然那个人看起来很阴沉,不过对白珩很衷心的样子,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只是白珩那个情况伤得有点严重,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回不来的。尤其他被附身之后,这会子肯定是元气大伤。
吃完饭我们又叫了一些水果上来,练九和我一人抱着半个西瓜挖起来。
“对了,你明明带了符咒和木剑为什么连一个山傀都搞不定?年纪大了也不是这么不中用吧。”
我这才想起来,立刻大呼冤枉,“这次真不是我的问题,我再不学无术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
练九瞄了我一眼,显然我这话没什么说服力,我继续说道,“是沈德,沈德给我的朱砂是假货。我用了才发现,要不是你及时过来,我估计已经被那大家伙拍死了。”
一听沈德这名字,练九也收了玩笑的表情,说“这个人确实不面善啊,看起来就很阴沉。”
“光是阴沉倒不怕,别人个性问题我们也管不了,我只怕他是冲着我们来的。话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没眼力买了假货还是故意塞给我一包假朱砂。”
“小心一点就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他要真想把我们怎么样也没那么容易。”
我咬了一口西瓜下去,香甜脆生,让我突然觉得对人生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沈德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我和练九也不是好惹的,他要是真想对我们怎么样,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才对。
“对了,你确定不需要去打个破伤风针么?人咬人都可能出事,何况是被鬿誉咬了。”练九说。“我怕疼……”果不其然这句说完我又收到练九一个白眼。
吃完练九回自己房间去睡了。我在大床上来回滚了几遍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千头万绪的,我一个都想不明白。这样折腾到差不多凌晨,我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五点多我醒了一次,是被吓醒的,梦里看到白同洲一脸怨毒的表情,控诉着为什么要把他关到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去对抗“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我问他。
白同洲诡异地笑起来,你迟早会遇到的,谁都不能全身而退。我拉着他问不能全身而退是什么意思,白同洲只是看着我笑得很狰狞,表情怨毒像一个诅咒,我还想问他,他的身影就被火光吞噬了,我始终也没明白“他们”是什么,只觉得脑仁疼得厉害,再也没有睡下去的心思。看着天花板一直到天色大亮。
练九醒了跑过来找我,他一脸郁闷。“怎么了?”我说。他指了指鼻子上冒出的痘痘,“不能见人了。”“活该吧,”我乐了,“谁让你自己那么晚还吃烧烤来着。”
我们一起下去找了个地方吃早饭。这个地方虽然是个小地方,不过豆浆做得很正宗,我喝了一大碗觉得心满意足,顺带着吃掉好几个包子。吃过之后我又去敲了白珩的门,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跟前台打听了一下图书馆所在,打算找些线索出来。练九表示他脸上有痘痘不能出门,嘱咐我给他带一片面膜回来。我们互相人身攻击了几句然后我先去了一趟当地县立医院,医生还是给打了一针破伤风,疼得我心里直骂娘。随后我去了当地的图书馆。现在是暑假不过正赶上工作日,早上只有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在图书馆看漫画。我翻出县志,发现白家很久之前就在这边有势力,我甚至找到了关于白同洲的记载。不过只有短短几句话,他做生意很厉害,为人也相当仁义,这边好几座桥都是他捐建的,可惜年纪轻轻就死掉了。
县志里没有提到关于白家那座山头的事情,我也无从获得更多线索。
我在附近还找到了香纸店,问有没有朱砂和符纸。店主很热情地说这几天来买符纸的人真多,我说还有什么人啊,他说昨天有个男人来过,我问了他的样貌,根据描述,几乎可以确定是沈德,“是吗?他也买了朱砂么?”?“这个倒没有。”“该不是去别家吧。”店主很自信地回答我说,“这小地方有几家卖香纸的,哪有别家。”
这么一来我倒是想明白一件事,沈德根本就没有在这里买朱砂,指不定在哪里弄的颜料来糊弄我。我可以确定一件事,假朱砂是沈德有意为之,再联想到他看我和练九的眼神,我心里更加不舒服起来。他摆了我一道,可我与他之前素昧平生,真是搞不懂他有什么目的。
差不多快到中午,我买了食物和面膜回去找练九,顺便跟他说了我的发现。练九一边挑剔地用筷子拨弄着饭,一边说,“师父教的你都忘到哪八辈子去了,这些东西经别人手自己都不检查你不是找死么?”
“怎么说白珩也是他顶头上司吧,我以为他不会这么黑心。”
“看他紧张白珩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冲着你来的,”他说,“不对,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
“你也看出来了?”
“总之这个人要提防着,就不知道你那个白先生看不看得出他有问题。”
“他就算有问题也不是针对白珩的,我看玄呐。”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