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营帐中,“我去给你泡杯茶,好不好?”楚沐姝笑道,低头轻轻揩去眼角的湿润。
“我没有想到你会过来,这边什么也没有,你等一下,我让人去准备。”深深看了坐在榻上的慕容谨之一眼,楚沐姝转身便要出帐。
“沐姝。”慕容谨之止住了她,“坐下来陪朕说说话吧。”
楚沐姝点点头,坐到他旁边的位置。
榻不大,两人靠得极近,他的气息清晰传来,她心头跳得厉害,有多久没有跟他这样在一起过?这手上的伤,值得。
他的手安静地搁放在膝上,楚沐姝希望他会来拉自己的手,半晌过去,他沉默着,手也一动没动。
她心里一阵失望,她看过他与白璃忧在一起的模样。
他变了,于是她也变了。
皇帝还是静默着,楚沐姝终于忍不住道:“皇上,这里见面也不方便,不若今晚咱们约在一个地方等——”
“不碍事。”慕容谨之淡淡道:“太皇太后表明的她的心思,你我见面倒好办,并不会太惹人思疑。”
楚沐姝颔首,心中甚是欣喜。“沐姝,还记得朕在御书房里说过的话吗?”
“嗯。”楚沐姝低低应了句,又道:“你后悔了?”
慕容谨之微微一顿,轻声道:“你以为朕是因后悔来你这里的?”
楚沐姝旋即变了脸『色』,怔怔看着他。
慕容谨之扫量了一眼她手上的伤,“你其实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不这样做,难道我死了,你才肯来看我一眼?”楚沐姝自嘲一笑。
“我们经历这么多,你也应该明白轻言生死并不好,朕确是想来看看你的伤,有些事情,也想与你一谈。”
楚沐姝眸光垂落到地上,“你说,沐姝听着便是。”
“你我多年相处,你该清楚朕并不是个有耐性的人。”慕容谨之目光微利,缓缓递到她身上,楚沐姝突然一阵心惊,咬紧牙,也不作声。
“如果换做是别人,朕已经将他杀了。”慕容谨之语气轻凝,站了起来,楚沐姝牙关微微打颤,猛然抬头望向慕容谨之。
“朕问了华芝,知道你碰过狩猎分组名单,是不是原来朕决定的分组名单,你心里是有数的。”楚沐姝心里悲苦,冷笑道:“即使我有更改过又如何?你就要为件事杀了我?”
“她因为你这么做而差点遭受的灾祸,你知道有多重吗?”
慕容谨之眸色顿沉,语气冰寒,楚沐姝浑身一震,她心思玲珑,此时被他凶狠的眸光震慑住,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不能再待在太后身边,这些天,你姑且想好出宫的借口,向太后请辞,就说你要去西山行宫养胎。”慕容谨之眸光微动,“朕从帝陵回来以后,会立刻安排你离宫。”
楚沐姝身子一软,几乎瘫倒在小榻上,他话里的意思,表面上是为她好,但是要她远离白璃忧。
“那你的母妃?只差一点便能把囚室位置查出来,难道就此功亏一篑吗?”她站起来,挽上他的臂膀,又惊又痛。
“朕的母妃,朕自会想法营救。”慕容谨之微微拧眉,“沐姝,朕不想你因急于求成而被太后觉察,害了自己。”
楚沐姝一怔,心头猛地涌上几分狂喜,“并不是因为她,是不是?你只是不想我冒险是不是?”
慕容谨之重重阖上眼睛,“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朕最不想做的是——朕以后会亲手杀了你!”
楚沐姝大骇,身子颤晃得厉害,“你说什么?”
“若有下一次,朕会杀了你,你懂了吗?离宫,对你最好。”
她慢慢闭上眼睛,此刻,她也突然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清楚明白,她想白璃忧死。
慕容龙秀的营帐。
太皇太后眉含忧色,责怪道:“龙秀,你何苦那么拼命去护年妃那狐媚?”
“祖奶奶,她毕竟是皇兄最爱的女人。”慕容龙秀淡淡笑道。
太皇太后一听,立刻斥责,“你当他是你兄弟,他未必就认你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又道:“你父皇偏心,那时,你们年纪尚小,兄弟几人玩耍,你把他推进湖里,也不过是无心之失,你父皇宠爱郭思澜那贱婢,认定你有歹心,竟把你发放到那穷乡僻壤去。”
慕容龙秀淡淡道:“祖奶奶莫要再说,此事已过去多年,孙儿也没有再放在心上。倒是祖奶奶多年来暗中对龙秀支援帮助,龙秀铭记于心,不敢相忘。”
“你这孩子心好。”太皇太后冷笑道:“若慕容谨之胆敢对你怎样,哀家必饶不了他。”
慕容龙秀笑了笑,没有吱声,慕容谨之即将远行,太后,皇后,再加一个楚沐姝,后面的戏码,必定精彩,他心头微微一颤,已经忍不住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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