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没有硝烟的文字战争打下来,熹贵妃难免有些疲惫了,也没做多留,以自己困倦为理由打发了武青颜。
安静的宫路上,武青颜与秦月并肩而行,武青颜是无事一身轻,但是秦月却难免有些为以后担忧。
“主子觉得这场仗胜利了么?”
武青颜侧眼看着他:“你难道有不同的意见?”
秦月压低了几分声音:“主子虽然看似和皇太后平分了后宫的掌权,但实则最后所有事情的定夺,还是要由皇太后出面,也就是说,皇太后还是占据了上风。”
武青颜听了他的话,没有丝毫的担忧,反倒是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太后虽然是掌管着最后的定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最后的事情当真能传到她的耳朵里面去吗?”
武青颜说着,举起了自己的十根手指,不停地比划着:“我们打一个比方,比如今年的后宫明明发生了一百件事情,但是最后到皇太后那里却之后几件,那么你绝对是定夺了几件事情的皇太后权利大,还是我这个隐瞒了九十多件的皇后权利大?”
秦月在武青颜一通的比喻下来,简直是目瞪口呆啊,他怎么都没想到,武青颜竟然算计的竟然是这个。
不过不得不说,她这算计的确实没错,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如今的皇太后哪怕是后宫权利最大的那个,但是新进宫的妃嫔还是必要看着武青颜的脸色办事,逼近若是武青颜在其中拦着的话,她们根本见不到皇太后。
“主子,你当真是明察秋毫,秦月佩服。”秦月无奈的笑了,眼中却是满满的钦佩。
武青颜嘿嘿一笑:“和这种天天维权的人打交道,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问题,要学会变通才是最主要的。”
秦月抿唇笑的好看:“属下有的时候在想,主子若是当真了结了宫里的事情,和三皇子撇开皇权经商的话,想必不出一年定会富甲一方。”
武青颜挑眉:“如此的奉承我?有何目的?”
秦月也不打算隐瞒:“秦月在想,到时候主子能不能让秦月也参与其中,帮着主子打理庞大的家产?”
这下,武青颜倒是愣了,她确实是要离开皇宫的,但她没想过秦月也会跟着他离开。
秦月虽然看似文秀,但实则他骨子里一种对于权利的执拗是根深蒂固的,这可能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太没有安全感的人,总是会找寻一样寄托成为自己的安全,秦月因为对人心没有信任,所以他才一味的想要去追求权利。
“秦月,何必勉强自己?我并没有打算当你一辈子的主子,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强拉着你一同离开。”
对于秦月,她不是说,并不代表她没有打算,她用半年的时间在后宫里维权,等到她找到解药和长孙明月出宫的时候,肯定是能留下不少的人脉,况且秦月的聪明和细致的心思,也很适合打理后宫,她想如果她要是和长孙子儒开口的话,长孙子儒是会留下秦月的。
而以秦月的为人处世,想来早晚都会在宫中有一番成就。
秦月笑看着武青颜,语气之中透着一种不可言喻的依赖:“曾经的我确实是觉得权利是我唯一可以去依靠的东西,但是现在,主子是我最不可缺少的陪伴,秦月不求能在主子的身边多么的与众不同,秦月只求跟随在主子的身边一生一世。”
武青颜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秦月,你不是爱上我了?”
秦月微笑的眼,瞬间勾起了一抹厌恶:“秦月想,秦月的审美目前还没有任何的问题。”
武青颜松了口气的点头,转身继续走,没喜欢上她就好。
可是走着走着,武青颜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审美没问题?所以他的意思是她长得丑喽?
“秦月!”武青颜猛地转身朝着他抓了去,“你作死?”
秦月开怀的笑了笑:“是主子先往歪处想的。”
他其实知道武青颜的意思,他跟在她的身边,可能这一辈子便是和爱情无缘了,只是,身在红尘的他早已看破红尘,或许友情,亲情是他所想要拥有和呵护的,但所谓的爱情早已被他抛出在外。
跟随在武青颜身边的人并不少,就算他一辈子不娶又如何?和这些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人在一起一辈子,想想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正往寝宫的方向走着,忽然见一排马车缓缓的朝着这边走来,秦月和武青颜同时停下了脚步。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见过秦先生。”带领马车的小太监,统一下了马车,跪在了武青颜和秦月的面前。
武青颜点了点头,一边示意小太监起身,一边用下巴扬了扬马车:“这车里坐着的都是什么人?”
“回皇后娘娘的话,都是新进宫的秀女,今儿这些都是离着皇宫比较近的,明儿个还要进来几个,皇太后吩咐过,这些秀女先都安置在了皇太后的寝宫之中。”
随着小太监说话的功夫,有几名按耐不住的年轻女子,已经悄悄的掀起了马车的帘子,纷纷朝着武青颜看了过来。
她们一边仰慕着新皇后的风采,一边又不忘多看几眼跟在武青颜身后的秦月,这男子长得还真是俊美,她们一直听闻皇上就很俊美,不晓得有没有面前的这位男子俊美。
秦月早已习惯了被人这么盯着看,不但没有半分的不自在,反倒是恭恭敬敬的站在武青颜的身边。
“他也是太监么?”就在其他秀女默默欣赏着秦月的时候,有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一份的不和谐。
小太监一个哆嗦,瞄了一眼武青颜,大气不敢出。
秦月一张秀美的脸上不见半分的为难之色,仍旧不骄不躁的站在武青颜的身边。
倒是武青颜,顺着声音看了去,只见一个较小可爱的女子正盯着秦月看着,见武青颜朝着自己看来,不但没有半分避让的意思,反倒是扬起了下巴。
武青颜淡淡一笑,目光仍旧看着那女子,但话却是问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太监:“这位秀女是何人?”
小太监不敢谎报,如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玉长史府上的三小姐,嫡女,年方十六。”
武青颜皱了皱眉,研究不明白这个长史是个什么概念。
一边的秦月看出了武青颜的狐疑,小声又道:“主子,长史,秩千石,为相府诸吏之长,职无不揽,丞相有事,则召长史付诸施行。”
武青颜暗自点头,怪不得这女子如此的骄躁,原来她有一个和丞相不分上下的爹。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这个男人也是太监吗?”女子并不理会武青颜,仍旧问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
小太监满脸纠结,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这位长史小姐还真是太过骄傲了一些,就算长史和元老不分贵重,但好歹皇后娘娘还是在的,哪里是她这般放肆的?
小太监正纠结着要不要回答,要怎么回答,武青颜却先他开了口:“他不是太监,是我身边的先生,你看得起可以喊一句秦先生,看不起你不说话也没人挑你毛病。”
周围马车里的其他女子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没有怪罪,纷纷有些坐立难安了,这样的武青颜,给她们的感觉可不是好说话,而是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若是以往的贵妃或者是皇后,肯定是要问罪的,可武青颜不但不亢不卑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更是全程满脸笑意,让人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假开心还是真生气,所以她们很惶恐。
那女子却没听出任何不一样的味道,见武青颜和她开口说话了,倒是把话给接上了:“不是说宫里都是太监么?那他怎么就不是了?先生?这个称呼我还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跪在地上的太监听了这话,是彻彻底底的头疼了,这不是明显的吵架嗑么?
武青颜脸上的笑意更浓,但并没有上前继续理论的意思。
秦月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似乎那女子口中指的男子根本不是他,而是别人。
这边正僵持着,远处忽然又是来了一辆马车,跪在地上的太监们瞧见了,恨不得直接趴在地上。
武青颜看了一眼,倒是并没有什么反应,秦月很自觉,武青颜没反应,不代表他可以没反应,先行跪下了身子。
“皇上驾到——”随着马车缓缓停靠在了宫路边上,随行的太监高呼了起来。
这边马车里的秀女们没想到刚一进宫就能看见皇上,纷纷兴奋的下了马车,忍着面颊的羞红跪在了地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长史家的嫡女三小姐是最后慢吞吞走下来的,拿了会轿才跪下了身子,小声看着其他女子嘀咕:“示好有什么用?不过是一群二等官员家的罢了,就算再怎么和皇上献媚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周围的秀女自然是清楚的听见了她的话,不过大家一来是怕生,二来是真的家世不如人,也只能忍气吞声。
一身明黄长袍的长孙子儒在太监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面颊带着微微的笑意,朝着武青颜走了过来。
武青颜忍不住皱眉,这货来的还真是时候,该不会是听闻见了什么风声,特意来这里看新上门的新娘子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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