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自己就因为这个事左右为难,焦头烂额,不跟他说,也是不想他多想。不料,他却这样说自己,夏竹茗只觉两眼冒火。
而薛海桐会说出这样的话,也并非是针对她,只是这几天有个战友惹上了一个脚踏两条船的女人,被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看着来气,没想到夏竹茗竟然背着他去跟“旧情人”吃饭,两件事加在一起,说话难免难听了一些。
“你越说越过分了!”夏竹茗生气地甩开他的手,想要离开 。
薛海桐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腿一跨,手一伸,就把她卡在了自己和墙之间。
“我就问你,我妈说的是不是真的!”薛海桐问,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是什么表情,但声音却少了平时的温度。
听到这话,夏竹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连王老师是他妈妈的事也是刚刚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他妈妈说了什么呢?
“薛海桐,你是不是有病!”夏竹茗老羞成怒,推了一把薛海桐,声音因恼火而变得颤抖,“我怎么知道你妈妈说过什么,我除了跟他们一起吃过饭,我啥也没干,别说得我好像水性杨花一样!”
“她说你们俩在大学就好上了,近期闹了矛盾,他们俩才三天两头找你们俩吃饭,就是要劝和的意思!”薛海桐把听来的话简洁表述,语气却依旧带着怒气。
“你有没有脑子,我若大学跟他好上了,现在有你啥事儿,我和他上同一个大学,在同一所城市工作,我俩若有什么事儿,要等到今天吗?”
听她这样一说,薛海桐想了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就算这些事假,可你还是跟他有来往不是吗?”薛海桐质问,语气却比之前平缓了许多。
“我跟他能有什么来往!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夏竹茗生气地跺了跺脚,说,“我是要陪你爸爸妈妈,你爸爸妈妈都是我老师,我来陪他们吃个饭,有问题吗?而且,这事儿,就是你妈多事,我一见面就说了我和练秋枫只是普通的校友关系,可她还是明里暗里的撮合!我也不知道她是抽了什么风!”
一生气,夏竹茗就口不择言,却不知她口中的“她”与她,与薛海桐关系都不浅。
“注意你的措辞!”薛海桐疾言厉色,却把她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一些,“你说谁抽风呢,那是你未来婆婆,你觉得这样讲话,合理吗?”
被他这样一说,夏竹茗也觉得自己言有失当,怯怯地往后退了退,直贴墙上去了,却也还是骄傲地抬起下巴看着他。
“好,这事,我先不跟你计较!”薛海桐说着,把另外一只手也撑到了墙上,把她牢牢圈在自己的身前,低头看着她许久,才缓缓开口说,“说回你和练秋枫的事,你到底和他有没有好过!”
“肯定没有!”夏竹茗脱口而出,下意识地举起三根手指。
薛海桐看了看那三根手指,觉得好笑,伸手将它握在了手里,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别乱举,等会若有不实,会遭雷劈的!”
夏竹茗害羞地抽回自己的手,骂道,“你才遭雷劈!”
“那你,”薛海桐又变得严肃起来,“就没有对他有过什么想法?”
“肯定有啊!”夏竹茗想都没想,张开口就说,当接触到薛海桐不太友善的目光时,又蔫了下来,“单恋!”
“你居然单恋,他那种人?”薛海桐气得双手插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了指她说,“那现在,他对你那么热情,你岂不是很高兴?”
“那时是大学,还年轻,不成熟!谁还没有个暗恋的对象!”夏竹茗理直气壮地辩解,接着,又说,“难道你,年轻的时候都没有暗恋过人吗?”
“我没有!”薛海桐说,毫不含糊。
如果没有听到王老师讲他的那些“趣事儿”,她肯定会感动的要死,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当作不知道了。
“呵呵~”夏竹茗轻笑了两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那个女军医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暗恋的,是别人追的我!”薛海桐面不改色地答道,“没有暗恋一说!”
“然后,你就答应了?”
“那我当时也年轻啊,难道有人喜欢我,我还能拒绝!”
“你妈妈说,你们前两年还在一起?这是真的吗?”夏竹茗问,声音小了很多。本来是不想说这个的,可是话题都说开了,她也不想自己心里藏着秘密。
刚刚还像听笑话一样听了去,不料刚刚那些像笑话一样的内容,现在却像石头一样压着她的心脏。一线城市,医学世家,令人崇敬的军医身份,怎么听,自己都比别人差远了。
“哪有!”薛海桐说,“你可别听我妈胡说,很多事情她只知一半,不知一半!”
“可是,就是这么一半,我现在也觉得难受!”夏竹茗在心里想道,想着想着,自己又生起闷气来,既气薛海桐,也气自己不够优秀!
沉默了一会儿。
“不聊这些了,我们去吃饭吧!”薛海桐说着,要去拉她。
在夏竹茗看来,这是逃避!
“我不想去了,你自己去吧!”说着,自顾自地往外走了。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细微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因为尴尬而不敢回去,笑了笑,便跟了上去。
“我们自己去吃!”薛海桐跟了上来,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
夏竹茗一手推开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面无表情地说,“跟谁都不去!我想回家静静!”
对她的举动,薛海桐是一脸懵逼。本来应该他生气的,他不是都不生气了吗?
没理会他的表情,夏竹茗头也不回地上了车。薛海桐还想问个究竟,可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正准备挂断,却发现是陆赢打来的。
等解决完陆赢的事,再打电话给夏竹茗,居然不接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也都没有接,薛海桐 觉得冤,也觉得生气,气她话没有说清楚就撂下他跑掉。
但他并没有完全怪罪于她,而是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父母,更准确地说,是自己的妈妈,可他也不能找她晦气,毕竟也是因为自己没有说清楚,才导致她产生那么多的误会,最后也学着夏竹茗,自己生闷气了。
处理完陆赢交待的事,再接上吃完饭的薛爸爸与薛妈妈,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原本温馨的相聚场面,不料竟然却捅了那么大的娄子,薛妈妈觉得十分过意不去,一上车,便紧张兮兮地问道,“小桐,小夏怎么样了?”
从他进门开始,看向夏竹茗的眼神,她就知道,这俩人关系不一般,待他在她耳旁告诉她,夏竹茗就是她儿媳妇时,她惊得差点大叫出来。
“气疯了!”薛海桐一边开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怕是不成了!”
“啥?”夏妈妈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夏竹茗要和你分手了吗?”
“是我要分手了!”薛海桐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毕竟,人家是如此天造地设一对,我才是多余的!”他故意把“天造地设”四个字说得特别重,这四个字也是他妈妈形容练秋枫与夏竹茗的词儿。
薛爸爸听了这话,朝薛妈努了努嘴,小声说,“吃醋了!”
薛妈妈却一脸尴尬,“那是我乱说的,你可别放心里去!”
“人家小夏在我们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说了有男朋友了,也说了与练秋枫没啥关系的!”薛爸爸不紧不慢地说道,“都是你妈妈,瞎折腾!”
“就是,就是!”薛妈妈赶紧应道。
一听这话,薛海桐就更来气了,“你说,人家明明说了有男朋友了,你们还在这撮合什么呢?”
“那不是,”薛妈妈一脸愧疚,嗫嚅道,“你秋枫哥,说小夏是因为大学时候追求他,而你秋枫哥当时有女朋友,就没同意,小夏记仇呢,现在拉不下脸来,才说自己有男朋友的!”
“嘁!”薛海桐冷笑一声,“谁给他的自信?”
两老人也被自己儿子的这种表情吓到,薛妈妈轻轻捂了自己的嘴,不敢出声。
薛爸爸赶紧出了打圆场,“那个,你妈也是想着如果能成人之美,造就一段姻缘,也算是一桩美事,才听了练秋枫的话,你可不能怪你妈妈!”
“我不怪我妈,我怪你!”薛海桐没好气地答道,“明知你那口子不靠谱,也不看着点儿,劝着点儿!”
“嘿嘿~”薛爸爸听到他的话不怒反笑,“你妈妈有一颗乐于助人的热心,谁拦得住!”说着不忘调侃薛妈妈几句,“你说你,自己儿子的事都没成,你还去管别人家的姻缘,好心办坏事了吧!”
“你快别说我了!”薛妈妈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义正言辞地对薛海桐说,“这个事儿,确实是妈妈做得不够妥当,但罪魁祸首,还是你自己!”
薛海桐从倒后境里望了她一眼,摇头叹了叹气,“怪我是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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