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巫媛媛对视了一下,然后在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将从遇见小武子到清醒之后的所有事情都详细告诉了法空师父,他听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志洋,现在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你去准备一下夜祭。媛媛,你跟我走!”法空师父说完便走了出去。
巫媛媛狠狠瞪了我一眼:“小样儿,那女的真的要和你结婚?”
“我说大小姐,谁看得上我啊!”巫媛媛嘴角上扬,跟法空师父走了出去。
夜祭是守陵人家族每年最重要的仪式,举行时间一般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参加的人基本都中年以上,他们只能在夜祭当晚感到村子,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保守交足的秘密。
晚上快十一点时,我被二大伯带到了一间小屋。他推开门,在我面前有一个两米长、拇指粗的铁杆,上面刻着无数个有规则的星,样子很像是放大的老式秤杆。
二大伯粘在我的身后说道:“这叫量天尺,是一把守陵杖,每年只有在夜祭之前你才能碰它。”
“这……这有什么用?”我迟疑地问道。我的脑海中出现了无数个奇幻的画面,会不会像姜子牙的打神鞭一样?可二大伯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拿起来试试!”
我走上前,双手拿起那把守陵杖,虽然看起来像是铁的,但是拿的时候却根本感觉不到任何重量,很轻便。二大伯笑起来:“好小子!”
我被二大伯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有些找不到北,二大伯看出了我的疑惑,说道:“这守陵杖普通人是拿不起来的,想要拿起它必须具备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一边摆弄着守陵杖,一边问道。
“第一,必须是剥皮鼠选定的守陵人;第二,必须是处男。”二大伯的话让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
“那意思是说我如果想主持夜祭做守陵人就不能结婚了?”我有些丧气地说道。
“过了今年你就可以结婚了,不过你结婚要举行一个隆重的仪式,仪式之后你照样拿得起守陵杖。”二大伯的话让我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接着二大伯拿出一套守陵人的衣服,我穿上之后俨然捉鬼的大仙。
我推开门,正好遇见巫媛媛和法空师父,看见对方,我们都差点笑喷了。巫媛媛脸上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穿着一身和我差不多的衣服。宝宝从巫媛媛的包里跳了出来,它那张鼠脸上都被涂上了胭脂,看起来和猴屁股一样。
法空师父看着我们轻咳了几声,我发现他嘴角还有未逝尽的笑意。
夜祭是十一点半开始的,参加夜祭的总共有四十人。他们都拿着一些祭祖的黄钱和香,穿着黑色的长衫,临行前他们的眼睛都被蒙上了黑布,只有我、巫媛媛和法空师父没有。
“大师,这是为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为了保证去墓地的路不泄露!”法空师父严肃地说道。
我们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村子向山里走去。法空师父拿着一根棍子,每走几步便在地上敲击两下。这时我发现身后的人手上都有一枚小小的铜板,那些铜板像是产生共振一样发出轻轻的“砰”声。这也许就是他们蒙着眼睛也能找到路原因吧!
法空师父和我并肩走在前面,巫媛媛和宝宝紧跟在我们后面。法空师父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视乎在思考着什么。忽然他轻声说道:“志洋,你记得刚出村时共多少人吗?”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应该四十人吧!”
“现在呢?”法空师父的话让我又一愣。
我扭过头,借着月光我清楚地看到这个原本四十人的队伍仿佛多了一个人,那个人衣着和别人不一样,而且走路的姿势也很怪异,似乎找不到南北。他究竟是什么人?
“大师,多了一个!”我惊叹道。
“呵呵,我也发现了。”法空师父小声耳语道,“刚出村他便插进队伍里来了。”
“那个是人是鬼?”我惊骇道。
“呵呵!”法空师父笑道,“你手有守陵杖,所有的灵物都不敢靠近咱,怎么可能会是鬼呢?”听法空师父这样一说我悬着的心又放下了。
想想法空师父的话也不无道理,如果真的是什么灵异之物的话,那么宝宝早该有反映了,而宝宝现在正乖乖地和巫媛媛并排着走在我们身后呢。
我们继续往前走,法空师父的脚步慢了下来:“这个人究竟准备干什么呢?”
“要不要我去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我建议道。
原本以为法空师父会大义凛然地说让他去,可谁知他点了点头:“也好,你要小心啊!”
我真是恨透了自己,不过既然说了,也只能无奈地照办了。我退到队伍旁边,待队伍慢慢从身边走过,紧握着守陵杖,看准了那个人歪歪斜斜地走到我的身边,然后悄悄跟在了他身后。
这人一米八左右,上体很壮硕,身上有一股怪味。他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口中喷出阵阵酒气。
我上下打量着这个人,可真的弄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于是便悄悄跟回到了队伍前面。队伍不自不觉走到了山顶上,左边是深深的悬崖,右面是高耸的树林。这时,身后乱走了一团。
我们慌忙转过头,只见那个人已摘掉眼睛上蒙的黑布,正撞开人群向我们跑来,冲到我们前面便用打火机点燃了衣服,他整个人瞬间燃烧起来。难怪他身上有股怪味,原来是浇了汽油。只见他毫不迟疑地扑向法空师父,谁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疯狂的举动。
法空师父躲闪不及,两个人立刻被大火淹没。那个人尽管嘴里不停痛苦地哼哼,却依然紧紧地抱着法空师父。我和巫媛媛被吓得不知所措。
父亲和二大伯冲了上来,迅速脱下外衣用力在两个人身上抽打,火势太旺,抽打效果并不明显。父亲和二大伯只能将衣服套在手上,努力将两个缠在一起的人分开。
“火人”已不再挣扎,口中的“哼哼”声也停歇了,想必已被活活烧死了,而在此过程中法空师父始终一语未发。大约五分钟左右,终于将两个人分开,法空师父脸上和身上都已被大面积烧伤。
“大师,大师!”父亲急切地叫道。法空师父慢慢睁开眼睛,强忍着剧痛说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话虽如此,可谁都能看得出来法空师父的伤势很重。
“快点送医院吧!”二大伯说着便招呼身后的几个人 过来抬法空师父走,而法空师父却微笑道:“不用了,我已经不行了!”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忽然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轻轻地对我说:“志洋,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我马上靠了上去,他将嘴凑在哦的耳边:“志洋,我终于……终于明白散易生……的五行……”
这时法空师父的话忽然停住了。我茫然地扭过头,只见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胳膊,胳膊上那块红色的羽毛状胎记开始微微颤动,接着一个肉乎乎的很像蚕宝宝的绿色帝皇虫钻了出来,掉落在地上,抖动了一下身子。法空大师看着帝皇虫,笑道:“它……它也要随我一起去了!”
法空师父慢慢闭上了眼睛,巫媛媛跪在帝皇虫面前,泪流满面:“你回去,你快点回去,快让大师复活吧!”
帝皇虫似乎能听懂巫媛媛的话,它慢慢向法空师父的脸上爬去,最后停在眼角再也没动了。
夜祭如期进行,上香、祭拜、祷告……而我的心情异常沉重。
夜祭完回到家,大家将法空师父的遗体停放在院里临时搭建的凉棚中。我想巫媛媛和我一样,之前从未想过守陵会如此危险,而现在……我们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木然地坐在房间。
“我决定去韩国了!”巫媛媛说道。她的话让我一愣,脑袋属案件空白,之后我点了点头:“好吧!”
虽然我很不愿意她去,不过内心深处我却不想巫媛媛以内我失去一次大好的机会,也许巫媛媛能够和韩庚一样成为大家的骄傲。如果她失败了,我也会再去找她,那时候她就不会有后悔了。
“什么时候走?”我站起身,望着她说。
“明天,我准备先回s市办一些手续!”巫媛媛语气平静,也许法空师父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太大。
“那你不参加法空师父的葬礼了?”我问道。巫媛媛摇了摇头,我瞥见她眼角挂着一丝晶莹的东西。
“志洋,对不起!”巫媛媛眼泪汪汪地望着我,那种眼神让人觉得爱怜、不舍。瞬间我有种永远也不想和她分开的冲动。我扭过头尽量掩饰住自己的情绪,然后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傻丫头,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能借你的肩膀靠靠吗?”巫媛媛说道。
我点了点头。巫媛媛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们之间一句话也没有,无声胜有声。
她就这样静静地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我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擦掉她眼角的泪痕。坐在沙发上,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法空师父离开了,巫媛媛也即将离开了。
那晚的梦很乱,无数个嘈杂的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缠绕,像无数双坚硬的爪牙一样,要将我硬生生地撕碎。
剧烈的晃动使我从梦中惊醒,我恍惚地睁开双眼,眼前出现巫媛媛那张憔悴的脸。
“怎么了?”我打着哈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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