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小家伙。”我抱起宝宝安慰道。虽是嘴上这样说,可我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觉得身体乏力,每天睡醒的时候睡衣都被汗水打湿了。到底怎么回事呢?
放下宝宝,我幽幽地走到卫生间,刺眼的灯光照得我有一些眩晕,一瞬间很多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我慌忙抓住把手,这才勉强撑住。打开水龙头,我用力将冰冷的水往脸上打,这才从恍惚中醒了过来。也许我该休息了,可是此时我又怎么能休息呢?一直沉睡的巫媛媛,死在水中的凌月,困死在树洞中的李昭,在烈火中圆寂的法空大师,为我不顾生死的秦羽……他们都在等着我找到手札中隐藏的秘密,等着我打败散易生。此刻,我怎么能停下前进的脚步呢?
走出卫生间,我长长吸了一口气以让自己平静下来。忽然,书房的门开了,唐糖穿着白色睡衣披散着长发站在了门口。
“唐糖,你怎么醒了?”我一面说着一面向沙发走去,却见宝宝警觉得盯着唐糖,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唐糖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低着头站在门口。
“唐糖,你怎么了?”我不禁问道。
我话刚出口,只见唐糖忽然向我猛冲过来,速度极快,那架势根本不像个女孩子。来不及多想,我急忙将身体躲向一旁。谁知,她像早料到我躲闪的方向,果断抬起右腿准确地踢中了我的右脸,力道十足。我只感觉右脸瞬间沉重了起来,一阵麻木之后便是钻心的痛。我整个人应势倾倒了下去,重重摔在了地上。而此时,我对刚发生的一切,却仍一头雾水。
我抬起头,惊疑地看着唐糖,正想问她为什么打我时,却见她嘴角微颦,露出了一丝狡黠。这时,宝宝忽然跳了过来,一道弧线从唐糖脸庞划过,宝宝敏捷地落到了不远处的地毯上。只见她脸颊上赫然多了几道红色血痕。
唐糖走到我身边,缓缓弯下腰,轻蔑地说道:“你想挡着我?”声音低沉而苍凉。我全身汗毛竖立了起来,眼前行为怪异的唐糖与白天的那个女孩判若两人,难道她是在梦游?
宝宝喉咙中发出了低吼声,它再次纵身跃起,直奔唐糖面门。唐糖似乎早有准备,右手轻轻一挥,便将宝宝的攻击挡了过去。我惊骇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个女孩难道真的是唐糖吗?
宝宝被摔到了沙发上,它滚了几下稳住身子,准备进行第三次攻击。然而唐糖丝毫不把它放在眼里,扭过头冷冷地望着我。那眼神是如此的熟悉,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志洋哥哥,你的巫媛媛呢?”唐糖声音忽然变得如孩童般稚嫩。这声音是如此熟悉,不会错的,一定不会错的,她是秦羽的妹妹秦蕾!可是忽然之间唐糖怎么变成秦蕾了呢?
“秦蕾,怎么是你?”我疑惑地问道。
“呵呵,没想到哥哥还记得我。”秦蕾冷笑道。就在这时,我脑袋又是一阵眩晕,剧烈的疼痛从头上传来,那些熟悉的身影倏忽间从眼前闪过。
“怎么了?哥哥现在感到头疼了吗?”秦蕾将头凑了过来,“这就是你的宿命啊,是你们所有守陵人的宿命。”
“什么?你说什么?”守陵人的宿命?难道这段时间的剧烈头疼和守陵人的身份有关?
“你真的不知道吗?”秦蕾冷笑道,“看来已经不用我师父动手了。”
正在秦蕾自鸣得意之时,宝宝忽然一跃而起,爪子上竟然生出了一团绿色的光,像两把尖锐的匕首向秦蕾扎了过去。待她反应过来,宝宝已经近在咫尺了,它一击打在了秦蕾的左肩上。秦蕾柳眉微颦,嘴角又露出刚刚那狡黠的微笑,然后飘然倒在了地上。
宝宝疲惫地走到我身边,我的眼睛越来越模糊,直到失去知觉。难道这种疼痛是守陵人的宿命吗?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了沙发上。我用力睁了睁惺忪的睡眼,唐糖的笑脸立刻映入我的眼帘。我连忙向后靠了靠,唐糖愣着说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额,没有……”我顿了顿说道,“不,是非常可怕!”
唐糖有些失望:“是不是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吓到你了?”
心想这家伙倒是有自知之明,我点了点头说道:“昨晚上你……你不是现在的你……”
“我完全记不得了,只是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客厅里,而你躺在我对面。”唐糖有些委屈地说道。
我安慰道:“可能你被脏东西上身了吧,不怪你的。”
“哦。”唐糖的镇定大出我的意料,一般的女孩听到这句话早已经惊恐难耐了,而她竟然如此平静。果然如芊芊姐说的,这个女孩子不是有些特别,而是很特别。
“唐糖,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拿到这手札的后半部分的?”我问道。
“这个……”她有些为难地说道,“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然后她站起身来,微笑道:“咱们什么时候去南栗村?我很想知道阴阳神殿是否真的存在。”
“可能暂时还不能去,我要先把手札后面的内容看完。”
“好吧,那您老就抓紧时间看。不过现在最重要是先解决咱们的温饱问题吧,我刚看了你的冰箱,里面什么可吃的东西也没有。”唐糖努努嘴说道,“是不是应该去搜刮一些啊?”
“是啊。”说着我欲站起身来,谁知双脚一点力气也没有,如同踩在了棉花上,整个人又要倒下去。唐糖连忙扶住了我,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变得这么虚弱啊?”
她扶着我坐在沙发上,然后轻轻按住我左手的脉络,俨然一个老中医。
“你还会把脉?”我好奇地问道。
“嘿嘿……”唐糖笑了下继续把脉。只见她眉头紧锁,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眼前这女孩更让我好奇了,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隐隐觉得,这女孩子身上有某种我很熟悉的东西。也许她与巫媛媛的性格比较接近吧,我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脉象。”唐糖摇头说道,“好吧,看在你这么虚弱的份上,本姑娘我还是自己去超市吧!”说完她向我伸出了小手,我莫名其妙地望着她。
“车钥匙啊……”
唐糖蹦蹦跳跳地出了家门。她的背影让我刚刚的疑惑更重了,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呢?而昨晚秦蕾说的守陵人的宿命又是什么呢?正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竟然是二大伯的电话。
实际上我对二大伯的电话都有一些想逃避了,因为他的电话大多是坏消息。
“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赶在他前面问道。
谁知二大伯惊讶地问道:“你知道了?”
“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我接着问道。
“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巫媛媛已经去英国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到南栗村守陵了?”二大伯顿了顿说道,“还有一些东西也要一并交给你,当初时间太过仓促,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完整地告诉你。”
“哦,好的。那我这几天去下医院就回家。”我淡淡地说。我确实已有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打算了,频繁的昏厥已经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了。
“什么?你病了?头晕?”二大伯焦急地问道。
“嗯,是啊,头晕,有时候疼痛得厉害!”我很好奇为什么二大伯会如此清楚我的症状,难道他知道守陵人的宿命?
“二大伯您向我隐瞒了什么事情?”我追问道。
“志洋,很多事情还是等你回来再告诉你吧。你尽快赶回来,继续留在外面你的症状可能会加重。”二大伯的话让我感到分外惶恐,可能他早已知道守陵人宿命的真正含义了吧。
挂断电话,我再次翻开闫世德的手札,希望它能揭开我更多的疑团。下面是闫世德的第三封信。
鸿德吾兄:
见信如面。
接到你的来信,我一直处在极度兴奋之中。你果真在方圆五里之内找到了被剥下的人皮,那么我的两位夫人也一定还健在,想必她们现在也在千方百计地寻找着我的下落。想到能够看到相别几十年的两位夫人,我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兄长一直担忧着我身边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怪事,我很高兴地告诉兄长,那些怪事自从我上次将井口封死之后便再也没有发生过了。只是今天早晨我忽然接到了皇太后的懿旨,皇太后命我今晚在宫外的百花楼见面。我听闻这位皇太后颇有大将之风,治国谋略绝不逊于男子。只是皇太后的忽然召见,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这会不会是一场阴谋。
以防万一,我已经将这数十年精研典籍的成果托付给了刘副将。如果我遭遇不测,他会将那些东西全部转交给兄长,还望兄长能转交给我的两位夫人或闫氏后人。最近我一直做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身处阴阳神殿之中,而身后则有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表情安详地望着我,他长得很像年轻时候的我。对这个少年,我隐隐感到有些忐忑,似乎他身上隐藏着一些不安的东西。
这个梦最近一段时间总是纠缠着我,难道他是我的后人吗?
言尽于此,夜亦入深。也许这将是我给您写的最后一封信,但愿此行是吉非凶。
闫世德敬上
我连忙拿起下一封信继续阅读,却被信上那醒目的墨迹吸引住了。如果说以前信件中的记号是闫世德随手留下的,那么这封信的记号便一定是他有意而为之了,因为这个记号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独特的标记。
鸿德吾兄:
见信如面。
兄此时已是身处险地,一定要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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