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人,再待一会儿就变成鬼了!”扎西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哆嗦。
我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在井口不远处散落着一卷绳子。我将绳子挂在井口的辘轳上,然后将绳子的一端握在手里对里面喊道:“你现在还能不能动啊?”
“我的手受伤了,不能用力。”扎西喊道,“而且这井里特别冷,我的脚也已经冻僵了。”
“好吧,那你把这根绳子绑在腰上,我拉你上来!”我说着将手中的绳子头扔了下去。几分钟后,扎西扯了扯绳子说道:“麻烦您了,我绑好了。”
之后,我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扎西拉上来。他双腿瘫软无力地坐在井口。他的手臂上受了伤,我将自己的上衣撕掉一角给他绑扎好。
我拿出了一些食物给扎西,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个精光。我见扎西渐渐恢复过来,便问他:“你是怎么掉进这口深井之中的?”
扎西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我见再问也是徒劳便没再问。回来的路上,我无意间提到了你的名字。扎西非常好奇,于是我将与你相识并且认识于子房的事情告诉了他,扎西这才告诉了我他的经历。
原来,他是到那口井中寻找一件东西,可是半天也没有找到。于是他开始抓着绳子往井口爬,谁知爬到一半时绳子断了,他一下子摔落了下去,胳膊也被一旁凸出来的石头碰伤了。
在井底,他用手电照了照绳子,发现断面竟然是齐刷刷的。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割断的,只是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千方百计地想从井中爬出去,可是井壁光滑无比,根本不能着力。连续试了几次,扎西便精疲力竭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到了井内的密室之中。幸好当时带的干粮还剩下一些,使他能够勉强维护生命等待着好心人将他救出去。
井内空气冰冷异常,好在西藏的天气本来也寒冷,他耐寒能力超强,再加上学过一些气功,他就这样勉强撑着。直到我出现时,他已经在深井里足足待了有一周时间了。
听完华芊芊的讲述,我长出了一口气。王驼背曾经和我说过,他和儿子在张如净的墓地中曾经发现过一具女尸,我想那才应该是真正的唐糖。现在我确信无疑,唐糖就是散易生的人,只是我一直以来都疏于防范,竟然没有及早察觉,现在只希望于子房能够赶在唐糖前面拿到那块玉牌。
“志洋,你有没有想过唐糖很可能是散易生的人?”芊芊姐满脸狐疑地问道。
我点了点头。之后,病房里陷入了沉默之中,每个人都各自思索着心中的事情。
最后,还是芊芊姐打破了沉默:“扎西,能告诉我你去守陵村究竟是找什么吗?”
扎西身体颤了一下,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
“扎西,子房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和芊芊姐说说吧。”我淡淡地说道。扎西点了点头,将去守陵村的目的告诉了华芊芊。
“事情是这样的,大师怕志洋为了救人闯入阴阳神殿,便让我前往守陵村,希望能找到那张地图的下落并藏起来。”扎西说完,华芊芊一满惊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原来这阴阳神殿真的存在啊!”
华芊芊话音刚落,只见于子房忽然推开了房门。他把着门,口气喘吁吁地说道:“志洋,我还是迟了一步,那块玉牌已经被唐糖拿走了。”
我点了点头,其实这些都已经在意料之中了,散易生的阴谋太过缜密,以至于直到今晚我才发现其中的玄机。
“那个假唐糖究竟会去什么地方呢?”芊芊姐咬着嘴唇狠狠道。
芊芊姐的话让我恍惚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几天前我在参加巫媛媛的聚会时曾经见到过唐糖。想到这里,我立刻站起身来,于子房紧锁的眉头此刻也舒展开来,我们相视一笑。
“云冈大厦!”我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已是凌晨三点,我们四个人坐上芊芊姐的车直奔云冈大厦。路上的车并不多,只是天忽然起了雾,初始只是蒙蒙地一片,一会儿工夫那雾气便如浓烟一般笼罩了整个城市。
芊芊姐打开破雾灯,依旧不能照出多远的距离,因此车子的行进速度也放慢了许多。车子里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发动机发出“嗡嗡”的声响,无力地提醒着我们车子依然在前进着。
市医院位于S市的北面,而云冈大厦位于市中心,平时开车至少需要四十分钟,此时车速缓慢,估计要一个多小时了。
“志洋,你怎么会知道唐糖在云冈大厦呢?”芊芊姐打破了沉寂。
“几天前我在云冈大厦门口见到过唐糖一次,当时她正好从云冈大厦里走出来……”我将那天偶遇唐糖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猜测道:“散易生会不会也藏在云冈大厦里面呢?”
她这大胆的猜测着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最多认为唐糖会在云冈大厦里,却从未敢想象散易生也会在里面,毕竟那座大厦是S市目前最大的商用写字楼,里面的公司不是中外合资企业,就是大规模的私营企业,而且父亲公司的总部也在大厦里面。如果散易生一直藏在其中,就太不可思议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云冈大厦的历史。”芊芊姐似乎为了打破沉默不停地说着话,“估计你们来S市的时候,云冈大厦早已落成了。不过云冈大厦刚刚开始建造的时候我就已经在S市了。说来,云冈大厦很是邪门。”
“哦?”我搭腔道。其实,我的心早已经飞了出去,现在我最关心的还是巫媛媛的下落。
“云冈大厦的开发商是个姓巫的香港人,S市当时还只是一个二线城市。他买下这块地皮,开工不久工地上就出现了怪事。工人们晚上听到有女人在哭泣,哭声断断续续的。后来,据说这个开发商和妻子生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两岁了还不会说话。大厦落成后,地产商便带着儿子四处求医,可是所有医院都说,这个孩子的发声系统完好无损,只是他不愿说话而已。又过一年,这个孩子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们猜怎么着?”芊芊姐姐故意吊我们的胃口。
“怎么了?”扎西抢问道,似乎他对于芊芊姐姐的故事更感兴趣。
“那个地产商孩子的声音竟然是魔鬼之音!”华芊芊故意用一种怪异的声音地说道。我发觉扎西和于子房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他们相互对视了一下,旋即又陷入了沉默。
车子缓缓地前行着,大雾却并没有散尽,路上的车依然不多。不一会儿工夫,大雾之中隐约现出一个黑色的影子,那里便是云冈大厦了。此时,云冈大厦犹如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妖怪一般屹立在我们面前,让我们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唐糖真的在里面吗?
芊芊姐将车子停了下来,我们一行四人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湿漉漉的雾气立刻弥漫在我们周围,像具有了生命一般缠绕在我们身边,一会儿工夫我们身上便被打湿了。
我们几个人紧跟着走到大厦的门口,出乎意料的是大门竟然敞开着,门里面黑洞洞的,像一张大张着的血盆大口,正等待着我们自己送上门来一样。
我们略作犹豫,还是硬着头皮向大厦里走去。血腥味!刚进到大厦一层大厅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冲进了我们的鼻腔。
“志洋,血腥味好重啊!”扎西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几个人都握紧了拳头。于子房轻轻地捋起左边的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红色胎记,勇敢地走在了最前面。
大厦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寂静得像一座坟墓。
我们站在大厅里向四周打量着,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铃声在大厅中形成了怪异的回音。大家都是一惊。我连忙拿出手机,上面竟然显示的是唐糖的号码。望着上面熟悉而又陌生的号码我愣住了。
“是谁的电话?”于子房警觉地发现了我的异样。
“唐糖……”我小声地说道。
“她?”于子房和芊芊姐姐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接通,问问她想要做什么?”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志洋……”话筒里传来了唐糖有气无力的声音。
“对,是我,可你却不是唐糖,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毫不隐晦地问道。
“呵呵……”唐糖咳嗽了两声,轻轻说道,“你如果想知道我是什么人的话,那你就到1818号房间来找我吧,我在这里等着你。”说完唐糖便挂断了电话。
“她说什么?”于子房问道。
“她说她在1818号房间。”我答道。
我们迅速冲向电梯,并按下了18楼的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了,那股血腥味更加浓重了。1818号房位于走廊的尽头,那血腥味也是从那传过来的。我们小心翼翼地来到走廊的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前台接待处,墙上写着:易会所。名字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阴阳标记。这里应该是一个风水咨询中心。旁边的玻璃门敞开着,门上面是一团黄白相间的布。我们小心地向里面走去,屋子里的灯关着,刺鼻的血腥味简直让人作呕。我小心翼翼地在墙上摸索着开关,灯开了,整个房间立刻亮了起来。
此时我们才发现,咨询中心里早已经乱作一团,桌椅七倒八歪地散落在地上,厚厚的纸屑让人几乎无处下脚,而靠近墙角的位置竟然躺着一具女尸。我和于子房对视了一下,快步向那具尸体走去。可是就在我们接近尸体的时候,她竟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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