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符咒、法器,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仙植全数堆在了地上,像平地升起的一个小土包。我和梁渠看的双眼发直,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东西。
我揉揉眼睛,“祖宗,这些都是给我的?”
“仙师堂的考试不是那么简单的,带点丹符在身总没有坏处。”
“可这也太多了吧......”我随手拿起一个收妖袋,竟然是七品的法器。流通在三界的法器共分为九个品级,越高品级的威力越大。
“你要嫌多就还给我。”他作势要掳走地上的东西,被我一把按住。
“不多不多,只是不知道您哪来这么多仙器...”
玉衡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说道:“以前我师父给的,可惜跟不上我突破的速度,便都存了起来,”他掐指一算,“少说也有几万年了吧。”
“......”
我被噎的说不出话,他又开始无形装逼,每个字都是对本花的无情碾压...
“你的水平在仙界的那帮徒弟中不算高,去之前能多学点就多学点。”说着他又从衣襟中摸出好几本秘籍丢到那堆仙器上。
我拿起一本,看了眼封皮,“《心法》,这修的是什么?”
“修神识。”
我点点头,把下面压着的几本也扒拉上来,“《剑诀》、《丹符引》、《仙器宝典》、《回转阵法》、《仙修概论》......”好家伙,每一种都给我来了一本,还真是应有尽有。
祖宗拿起《心法》说道:“你心性还是不够稳,先从这本开始。明年九月前把这些都看完,期间我会和你说这些仙器怎么用。”
“给的时间也太少了!这么多怎么看的完!?”我看着厚厚一摞书有些发蒙,贞阳派的弟子三年都不一定修的完一本秘籍,祖宗要我十个月看完这么多本,属实抬举我了.....
“你不是进入分神期了么,幻化三个分身出来一起学。”
“......”
一时语塞,原来我的分身不是用来打怪的,而是用来看书的......
玉衡没等我回神,扯过我腰间的乾坤袋,在里面重新分出一块空间,专门用来放仙器和秘籍。末了,他摸了摸抽绳上的陨铁挂坠,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
“这陨铁你从哪里来的?”
“小白送我乾坤袋时上面自带的。”
“保管好,别弄丢了。”
“那必须的。”
我看了眼那墨色的不规则陨铁,记忆倒回刚刚化为人形的时候——
小白偶尔会离开村口四处寻找灵植,那会我还是琢光山一棵其貌不扬的木棉树。露在外面的树根长满了七色的蘑菇,小白后来告诉我,那是对仙修很有帮助的好东西,千百年来他只在我这片土地上见到。
一来二去之间,我和他越来越熟,他教我修习的功法,我就努力给周围的七色菇输送灵力,让它们长成更适合修炼的原料。
慢慢的,我学会了化形。
那天空中出现了一大片火烧云,像是熊熊的烈火染透了半边天。小白匆匆跑到山中来,递过一个乾坤袋,抽绳上挂着一块陨铁。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带在身上时间最长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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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没再多言,揪出花瓶里的梁渠丢到门外,顺带把我也赶了出去。
“好好看书,过几日检查你的进度。”
“知道了知道了!”
我捡起梁渠跑回厢房,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入定。寒风吹的窗户哗啦啦的响,大雪不知何时又飞舞了起来。
等我终于决定要起身关窗时,雪花已经在窗台上堆积起一片白色。
乌云遮住了月亮,缝隙里连星星都看不见了。我掐了个避尘决,顶着风雪蹲在后院的石头上看风景——
山腰间的贞阳派中还闪着点点烛火,想必是勤奋努力的新弟子正在挑灯夜战。忆起我在派内交的第一个朋友吴大森,此刻心中竟然是一片冰凉,倒是没有一点温暖的感觉。不知他现在做到了什么地位,想来已经很久没再见过他。
而我最想见的小白和阿嫦,此后也将成为奢望。
从桃树下又挖出一坛酒,就着雪花一口接一口的喝下肚,冰凉的酒水在入口的时候变成一道“火焰”,烧进我的心窝中,难受的我想大哭一场。
梁渠不知何时窜到了我的肩膀上,正用毛乎乎的脑袋蹭着我的脸。
“哭啥哭?快给老子整点小鱼干!”他操着一口暴躁老哥的口吻说着极度煞风景的话。
“阿喵,你真会破坏氛围......”
“再不破坏一下,我看你都要成怨妇了。”他边说边跳到我的脚边卧好,等着我拿吃的出来。
我搁下酒杯,掏出一把鱼干放在他面前,“吃吧,主人我赏你的~”
“切~”
我摸着他一声油光发亮的毛发,在他脑袋上狠狠蹂躏了一番。
“阿喵,我明年九月要去仙师堂了,你和我一起呗~”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狗蛋是祖宗的狗,我也带不走啊!你忍心看着我被其他徒弟欺负不?”
“.......”
“去吧去吧,我可不想念诀逼你去。”
“那你得准备好足够的小鱼干。”他哼唧了一声。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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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我是被狗蛋的臭嘴舔醒的。睁开眼看了一下四周,差点没被这高挂的太阳给闪瞎了。我低头瞅瞅身上,好家伙,这么厚一层雪,敢情我昨晚直接在雪地里睡着了!
“你睡的还挺香。”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条件反射般出了一身冷汗。
“不小心睡着了......”
“喝了我一坛桃花酿,也是不小心?”玉衡曲着手指在坛子上敲了两下,好整以暇的看着躺在雪地中的我。
“都怪这酒太好喝!”
说着,我立马爬起来,给祖宗认了个错:“对不起!下次一定不敢了!”
“三天内把《心法》看完,这事我就当没发生。”
“三天?”
“现在日头已经上了中天,你还剩两天半。”玉衡抬头看了一眼太阳,慢悠悠的说道。
“马上就去!”
我连滚带爬的跑进厢房,从袋中翻出秘籍,掐诀让它悬于空中。
梁渠在窗边偷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良心的东西,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他没理我,蹦下窗台便消失不见了。
心法中都是枯燥无味的口诀,念着念着就容易打瞌睡。一想到去仙师堂会被一堆高徒看不起,我努力打起精神,分出三个化身同时开看。
但愿三天后能顺利交差,不然这剩下的秘籍,真不知道得看到啥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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