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即使白芷的嘴唇在动,在说些什么,但听不见他的声音了,柳茯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为什么要难过,她以前也心疼过白芷孑然一身,现在有个人来照顾他了,柳茯苓应该高兴才是。
可能是她自认为了解白芷,但却连他喜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而感到惭愧吧。
又或者,其实她也有一些私心,希望白芷可以一直陪伴她。
毕竟她只是一株仙草,得白芷心善她才能好好修为,大概是习惯白芷惯着她了吧,可是她不能永远在白芷的庇护下长大啊。
白芷轻轻的擦去柳茯苓脸上的泪水,他也不想娶羽桜,只是他既然答应了那件事就一定要做到。
柳茯苓百感交集众多思绪交杂在一起,最后只汇成了一句话,“师父,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白芷苦笑着,该是他说对不起才是。
柳茯苓的声音还有些哽咽,她已经想清楚了,“我不该有那么大反应的,师父你喜欢羽桜,能够娶她是好事,我不该那么自私的。”
柳茯苓的懂事让白芷心有些生疼,就是柳茯苓调皮闯祸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是要一直护着她的,守护她的天真善良,乐天达观。
在没把柳茯苓带回来之前,白芷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他也习惯在这冷清的青云殿生活。
后来柳茯苓整日在他身边唧唧喳喳,聒噪的不行,虽然吵过柳茯苓几次,但她仍旧没改,这就是她性格吧,白芷也懒得说了。
再后来柳茯苓经常出去闲逛,好一阵子都不回来,没有她在身边滔滔不绝的白芷发现自己居然还不习惯。
所以柳茯苓以后再出去,白芷都会给她规定时间,柳茯苓怕白芷罚她,所以也都会按时回来。
曾经白芷也有过私心,想柳茯苓一直在他身边,庇护着她,师徒二人就这样吵吵闹闹的生活也挺好的,可是柳茯苓注定不属于他。
“是师父的错,没有早些和你说明白。”就算早些说,也是一样的结果。
柳茯苓退后一步,双膝下跪,左手按右手,拱手于地,给白芷磕了一个头。
这是柳茯苓第二次给白芷行这样的大礼,第一次是拜白芷为师的时候。
“恭喜师父,愿师父和师母日后举案齐眉,珠联璧合。”
明明是祝福的话,可白芷听了却无半点高兴之意,什么举案齐眉,什么珠联璧合,都不是他想要的。
虽然白芷此时心如刀割,还得表现的很高兴的样子,“有你这番话,师父也就放心了。”
“你现在给你师父磕头干嘛,不应该是在大婚之日吗?”狐垣作为局外人很是费解啊,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个状况。
柳茯苓心结已开,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我才不想给羽桜磕头呢,我只给我师父磕。”
“看来你很不喜欢你那个未来的师母呢。”狐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然了,你不知道她……”
柳茯苓一提到羽桜就恨自己只长了一个嘴巴说不完对羽桜的不满,“她特别爱瞧不起人……”
“茯苓……”白芷见柳茯苓直接坐到了狐垣的身边,似乎要把对羽桜的不满给全都讲给狐垣。
柳茯苓突然意识到羽桜是自己未来的师母,而且师父还喜欢她,这样堂而皇之的就说羽桜的坏话似乎不太好,她可不是给羽桜面子,而且给白芷面子。
“嗯……其实她还挺好的。”
柳茯苓想说些羽桜的好来,仔细想想,她俩好像双方都没给彼此留下什么好印象。
狐垣见柳茯苓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一句话,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你这说的是真话啊还是假话?”
当然是假话!柳茯苓默默的腹绯着羽桜,以后她不能再说羽桜的不好了,毕竟白芷现在还挺护着羽桜的。
“不管真话假话,反正我师父既然喜欢她,想必她也有一些优点吧。”
柳茯苓想以后会和羽桜经常接触,或者会发现她的好吧,白芷喜欢的人应该不会错吧。
“白芷,你什么时候去提亲啊?”狐垣修长的手指在缠绕玩弄自己的墨发。既然白芷把这事说出来了,想必应该快要去提亲了。
白芷沉吟片刻,才告诉他们,“一会就要去了。”
柳茯苓计算着时间,马上就要去提亲,再过不久就要成亲了,她的逍遥时间没多久了。
羽桜一过来,肯定仗着师母的身份管着她,她还不能反抗。
那就不能经常去外面了,也不能经常见小桃了,不能去看桃花,枯燥的抄书捣药,就是她以后的日子了。
想起这些,柳茯苓的小脸皱成一团不停的唉声叹气。
狐垣见柳茯苓这个忧愁的样子,以为她是在为心爱的师父即将要娶别人而难过,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狐垣特别想问柳茯苓是不是喜欢白芷,但又不敢现在问,以免场面尴尬,他只能安慰,手顺势搭在柳茯苓的肩上,“你也不要太伤心……”
柳茯苓拍掉狐垣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但狐垣也算是在关心她,她勉强对狐垣扯着嘴角笑笑。
殊不知,他俩想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要是柳茯苓知道狐垣想的什么,会不会被气的吐血。
“那个……我一会去提亲,茯苓你去不去?”白芷有些犹豫,他既希望柳茯苓去又希望柳茯苓不去,进退两难啊。
“我就不去了吧,我留着照顾这个狐狸。”柳茯苓把狐垣拉出来当挡箭牌,她可不想跟着去。
但狐垣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样,也没有点眼力劲,“不用,我自己能行,你去吧。”
柳茯苓真想对着狐垣此刻真诚的脸抽几下,明明之前还非要她来照顾,现在自己又可以了,这不是在耍她嘛。
柳茯苓皮笑肉不笑的伸手悄悄的在狐垣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啊……”狐垣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是最怕疼的了。
柳茯苓还假装很关心的给他擦擦汗,一脸担心的看着狐垣,“你看看,怎么又不小心碰到伤口了,疼不疼啊?”
狐垣憋屈着一张脸,紧紧的咬着牙不说话,他知道如果他不配合柳茯苓,下一把可能掐的更疼,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狐垣不敢再坑柳茯苓了,“我自己可能不行了,茯苓得帮我敷药。”
柳茯苓小声的对狐垣嘀咕,“算你识相。”
不识相不行啊,怕疼就是狐垣的弱点,而柳茯苓已经知道了。
“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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