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衬衣是她做的几套衣服里最满意的。
当时在专机上她还在庆幸傅戎没有抢走这件。
没想到他跟她的审美一样,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个。
“不要脸。”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太过炙热,她连忙咒骂了一句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陆夜白将目光从画轴上移开,落在了她脸上,挑眉道:“我穿我媳妇儿做的衣服,怎么就不要脸了?”
说完,他将手里的画卷递到她面前,试着问:“这是殷允手里的那幅丹青?”
江酒冷哼了一声。
他哪儿来的自信认为她会搭理他?
绕过他走到床边后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陆夜白就站在床边,见她真的睡着了,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她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睡着也是好的,证明她对他没有设防,打从心里依赖他。
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缓缓躺在了她身旁。
…
殷允摸黑到了陆夜白的庄园,阿坤亲自接他,然后悄无声息地将他与陆夜白的替身做了调换。
因为有周密的计划,所以轻易瞒过了庄园里所有的眼线,不过却没瞒住偏屋里的苏娆。
其实从江酒过来闹事的那一刻起,她就有所怀疑了。
在温泉池内,她与陆夜白明明没有发生关系,江酒却一口咬定陆夜白背叛了她。
刚开始时,她只当是江酒不信任陆夜白。
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即便江酒再不信任陆夜白,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吧。
唯一的解释是他们在演戏,故意吵架让无面认为自己的计策成功了,借此来打消她的顾虑,让她放松警惕。
如果他们只是演戏,那庄园的这个陆夜白八成是假的。
有了这个认知后,她亲自蹲守,总算等来了易容的殷允,然后看着易容的殷允跟陆夜白的替身做了调换。
房间内,苏娆从窗户外钻进来,冷眼看着面前的‘陆夜白’,咬牙问:“你是殷允?江酒让你来的?”
殷允看着面前的女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与她保持了距离。
这女人是个难缠的主儿,他可不想招惹她。
“谁说我是殷允,爷明明是陆夜白。”
苏娆冷冷一笑,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撕拉一声扯开了他的衬衣。
“呵,昨天才受伤,今天就恢复得没有一丝痕迹,你真当自己千年王八呢。”
殷允抱着胳膊后退了两步,恶狠狠地道:“老子练了修复术,能快速复原,关你……”
话锋戛然而止。
殷允哆哆嗦嗦的看着掏出手枪对准了他的女人,讪笑道:“姐,有话好说,好说哈。”
如果他再不老实,这女人肯定会在他身上开个血窟窿。
苏娆对准了他的太阳穴,见他老实了,这才冷声问:“江酒有什么计划?”
“这个……”
‘咔嚓’
扳机扣动。
殷允吓了一大跳,连忙开口道:“我说,我说,你别冲动,别冲动,
江酒那女人吧,有点黑心,让我过来代替她男人挨虐。”
“说详细点。”
殷允老老实实说了个详细。
“情况就是这样的,我马上就要中毒了,很惨的,你就别补这一枪了。”
苏娆握着手枪的手指颤了一下,吓得殷允原地跳了起来。
“卧槽,我都坦白从宽了,你别冲动啊。”
苏娆收了枪,转身朝窗口走去,背影有些落寞。
他终是瞒了她,将她排除在外了。
原以为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他们能做到坦诚相待。
是她天真了,他从始至终都没将她当做‘自己人’。
“喂,你不能离开,你一走,无面安插在庄园的眼线就会起疑,她一起疑,就不会对我下毒了,
追媳妇儿很累的,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别搞破坏成不成?这个机会对我很……”
一道寒光闪过,接着,一把匕首朝他射了过来。
不等他有所反应,刀刃已经插进了他的肩膀。
他下意识想要尖叫,耳边突然传来苏娆轻飘飘的警告,“如果不想搞砸,就憋着别开口,
陆夜白受了重伤,言行举止跟常人还是有区别的,你若不受伤,很难模仿得了他。”
“……”
得!
为了追媳妇儿,他拼了。
苏娆走出卧室后,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门,就看到自己得力的助手站在室内侯着她。
“有事么?”
助理颔首道:“长官,医务室在傍晚的时候进了一批新的创伤药,说是最先进的药剂,能够让陆先生的强势更快恢复。”
如果没有殷允跟她说无面随时会对陆夜白下毒,她大概不会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可如今……
“我知道了,你亲自去盯着,那药剂应该有问题,不过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即便他们动了手脚,你也视而不见。”
助理虽然心有疑惑,但没有过多的询问,应了一声是后,悄悄退了出去。
苏娆踱步走到案几旁,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她跟陆夜白的一张合影,背景有些暧昧。
两人穿着睡衣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谈笑风生。
那时虽然只是演戏,但仍旧实现了她美好的遐想。
对,就是遐想。
她追逐不到他的脚步,无法让他停留驻足,唯有遐想才能圆她一场梦。
但梦就是梦,永远也没有实现的那一刻。
她想她该放手了。
她是国际警方的负责人,是正义的化身,所过之处代表着光明,那些阴谋诡计她不能染指。
她更不能成为警界的耻辱,为了一个男人连底线跟原则都舍弃。
“你好好陪着你妻子吧,我负责抓捕黑豹,让国际局势恢复到你离开的模样,
但愿以后你在别人面前提起我时能竖起大拇指,夸上一两句,我这一生就足以。”
…
翌日。
江酒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外面已经大亮。
就是身侧躺着的男人有些影响心情。
目光下移,见他睡觉还穿着那件黑色衬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至于么,以后还有半辈子呢,有的是时间穿她做的衣服。
“夫人,早安。”
愣神的功夫,身侧的男人醒了,偏头问候了一声。
江酒的唇角微不可闻的勾了一下,脸上仍旧没有半丝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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