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真切地笑了笑,这一回,她没有害若菲表妹挨了罚,三舅舅和三舅母,应该也不会怨怪自己了吧?
之前那一次,宝珠受秦若芳的挑唆,一开始就以为害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是秦若菲,后来秦老太太都罚了秦若菲跪祠堂了,她自己还觉得不解气,只恨外祖母罚得轻,恨不得叫人在秦若菲的脑袋上也磕一下才算了事……
想想自己当年的愚蠢,宝珠都觉得不敢置信。
大概,那时她痴迷秦之涣,对秦若芳言听计从,恨屋及乌,对秦若菲就分外的不友善了。
后来三舅舅和三舅母亲自来给她赔礼道歉,她却理都不理,还把三舅舅送给她的伤药一把丢在门外,害得三舅舅伤心难过,虎目通红。
这一回她历经生死,尝遍了人情冷暖,虽谈不上堪破红尘,但也能分得出是非对错,好心歹意了。
“叶表姐,我……我可以进来吗?”秦若菲站在门口,期期艾艾地道。
宝珠失笑的同时,又有点内疚,她原来对秦若菲这个亲表妹,真的是不太好啊。
“快来。”
得到表姐轻快的应和,秦若菲咧嘴一笑,跑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位素衣素服的淑女,正是秦若薇。
秦若薇还有些不好意思,方才花园中的一幕,她看得很清楚,但同为秦家人,她不能揭穿了自己的姐妹,可对于宝珠这个来做客的表妹,她又有些身为主家的惭愧,于是硬着头皮跟了进来,目光一触及宝珠,还有些惴惴不安。
唉,为何这世间,好人总是顾虑重重,坏人却总是没心没肺呢?
宝珠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来,郑重地向秦若薇道谢;“多谢薇表姐刚才仗义执言。”
秦若薇向后退了一步,慌忙道:“不用,叶表妹……太客气了,是我应该的。”
宝珠微微一笑,也不为难她,毕竟秦若薇父母双亡,在这秦府的日子也不好过,虽有秦老太太看顾,但刁氏不是个宽厚的,想必平时没怎么给过秦若薇姐弟好果子吃。
对了,宝珠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觉得很有必要对秦若薇说一下。
“叶表姐叶表姐——”
秦若菲不耐被冷落在一旁,摇着宝珠的胳膊吸引宝珠的注意力,可是等宝珠看过来,她又低了头,还不时偷眼看看宝珠,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秦若菲以前从没在宝珠这里得过什么好脸,如今共了一回患难,她忽然发现叶表姐对自己竟和气起来,心里欢喜,便在宝珠身边磨磨蹭蹭,恨不能连端茶倒水也替宝珠做了。
宝珠无奈,她前世一直没同菲表妹亲近过,后来菲表妹在承恩公府的桃花宴上溺水而亡,就只徒留遗憾了,实没料到菲表妹竟这么粘人,想着上回被她扔出去的三舅舅的药,宝珠道:“菲表妹,大夫的药不知什么时候送过来。三舅舅练武,平时估计少不了磕磕绊绊,你可知三舅舅那里有没有治外伤的金疮药?有的话,你帮我求一些,我先擦一擦。”
秦若菲欢喜地直点头,兴奋地道:“爹爹有金疮药,我知道在哪儿,宝姐姐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了来。”而且她之前闲暇时还为叶表姐刻了一个章,正好回去后拿过来送给叶表姐。
秦若菲起身要走,宝珠忙喊道:“菲表妹慢着。”
“宝姐姐?”秦若菲疑惑地看着宝珠,宝珠忙道:“你别惊动三舅母,她身子还没好,若是三舅母问起,你就说我没什么事,千万别叫三舅母起身。”
三舅母身子弱,常年卧病在床,前世她挣着身子来看宝珠,没说两句话就昏倒了,宝珠不想叫她白折腾,才特地嘱咐秦若菲。
“宝姐姐放心吧!”秦若菲说完便一溜烟的出去了,她的丫鬟冬春忙在后面跟了出去。
秦若菲跑了,秦若薇总不能将宝珠一个人丢在这里,只得坐到了床边,继续同宝珠说说话,尽一尽地主之谊。
只是她和宝珠以前并不算熟,不过是个点头之交,这位叶表妹,以前很喜欢跟在大姐姐身后呢,对自己的态度也随了大姐姐,爱答不理的。
所以秦若薇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叶宝珠,但因为她同叶宝珠都是没娘的人,听说叶宝珠的父亲长年在北地,也是数年摸不着一回面,同自己没有爹爹的状况,也差不了多少,秦若薇有些同病相怜,便少不得宽慰几句:“叶表妹,你不用担心,这样的小伤口,结痂之后,基本不会留疤,只是这些天,你且得着意忌着些。”
宝珠点头应是,她已经因那个伤疤受了不少活罪,这次当然会好生养着,若能养好不留疤,自然得天之幸,若千万小心之后还是老样子,她也没什么不能接受。
“薇表姐,”宝珠望着这位温良恭谦的多年密友,诚心诚意地再次道谢:“多谢你。”多谢你善意的出言相帮,多谢你后来的真心相待。
“叶表妹太客气了。”秦若薇有些不自在,她本没有做多少,怎能当得起这样真心实意的感谢?
宝珠也不多说,只闲聊一般道:“听说浩表弟已经搬出了槐院,挪到了外院去了?”
说起弟弟,秦若薇一贯淡然的脸上也泛起来一丝喜色:“是,过了年弟弟都十岁了,待在内院里也不方便,祖父便叫把他挪出去,同大哥一般住在外院,也方便上学读书和练习骑射。”
说完秦若薇暗悔失言,这位叶表妹对大哥是什么意思,秦家人无有不知的,她怎么又顺嘴提了大哥呢?万一叶表妹趁机追问大哥哥的事,她可该怎么应付?
说了,大伯母若知道了定然不悦,毕竟叶表妹在大伯母眼中,恐怕就是个笑话,可是不说,叶表妹又岂会善罢甘休?秦若薇左右为难,只后悔来了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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