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十三年前镜灵也是经历一番生死大战的,竟被他们一路追至不灭之地腹地。那些人应该都是举世大家族的人吧,如此才有能力深入不灭之地腹地,封宁山如是想。
“曲镜是在边缘落入不灭之地的,并未深入腹地。如果深入腹地,那就谁也别想出去了!”鸢似乎知道封宁山的想法,如是解释,“只是曲镜落入不灭之地后,被什么东西吸引至腹地了,后面渐渐与不灭之地融为一体了。”
……
不灭碑下,黄沙依旧,狂风肆虐,一个灰色的影子渐渐浮现出来,由虚及实。灰色的影子立在那儿,望着不灭之地的方向,从身上摸出音石,运灵捏诀,道了一句:“镜灵已至。”
在曲镜这件事上,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守株待兔,只要曲镜在不灭之地,总有人会来。若是来者死在了不灭之地,那也无所谓,就当探探路,但若是来者成功带出了曲镜,那便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曲镜,何乐而不为?能动动心思解决的问题,非要花大力气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体力活,真不是明智的选择!
……
之前是封宁山御剑而行,现在是鸢浮圈前进。一个半径约一丈的大气泡将二人笼罩其中,气泡中泛着柔和的淡黄色光芒,晕在二人身上,气泡外则是一片虚无,沉寂的茫茫黑色。
这气泡是鸢幻化出来的,就像那天在曲水将初窗笼罩其中的气泡,气泡中与气泡外有各自的世界,除了视觉,其他感官皆不相通。现在鸢力量与之前大有进益,除了隔绝感官,还为气泡施加了幻境,外面的人除非实力超过鸢或者有特别的能力或宝物,否则是无法看穿鸢的幻境的。
气泡平稳地前进,速度也不慢。只是周围都是一片虚无,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一片无尽的黑,黑,黑。
“在不灭之地,最好不要步行,能御物便御物,能飞行便飞行。”鸢认为封宁山会再次前来,特地提醒道。
“为何?因为不灭之地太大了,所以走路需要很久吗?”
鸢白了他一眼,又解释道:“这黄沙,看似简单,其实暗藏杀机。黄沙下暗流涌动,除了会吞噬不善来者,与它接触久了还会吞噬灵力。”
“为什么?”封宁山下意识就开口了,开口就后悔了,这种问题真的蠢!
“不灭之地存世已久,有那么多不解之谜,这也不算什么。若是你有本事,将来一一去解密,就没有那么多不解之谜了。”
跟曲镜镜灵比起来,封宁山真的像白痴一样,这惊艳绝才到底是怎么修炼的?怎么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鸢有些怀疑她挑的帮手到底行不行。
行了约一个多时辰,气泡突然停下了了。
“怎么了?”突然停下来,封宁山差点撞上鸢。
“有人进了不灭之地。”
“封家主他们不是在不灭之地吗?”
“不,其他人。我在不灭之地外沿设了灵丝,有人穿过灵丝我就会察觉。刚刚有人突破了灵丝,闯了进来。”
定了一瞬,鸢纤纤玉指翻转再三,捏诀指向前方,气泡便极速向不灭腹地飞去。
又一个时辰约半,鸢终于停了下来,只是看起来十分虚弱,实灵体又变成了虚灵体,封宁山想去扶她却扶了个空,眼见着鸢又倒下了,气泡都晃了一晃。
封宁山立刻蹲下去,想帮她却不知道怎么办。
鸢伸手示意他不用,稳定了自己的灵力波动后,难得郑重道:“曲镜就在附近了,但我需要至少两个时辰,才能重新回归曲镜。这两个时辰内你就在这里为我护法,切记不能有任何人打扰我。必要时刻,我需要止境,运用到极致的止境。”
看镜灵郑重的样子,封宁山知道此时是至关重要的时刻,绝不可儿戏,也只郑重地点了头回应她,而后便盘坐在气泡内,专心致志地守着她。
鸢也坐下,紧闭双眸,玉指纤纤,婉转灵动,除了周身隐隐的灵力波动,并无任何异常。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周围也安静得可怕,封宁山的心跳被无限放大。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这空间来回荡漾,被无限重叠,又回到他的脑中。
骤然气泡一阵剧烈震动,封宁山立刻站起身,望着这无边虚无,却是什么都看不见。一旁的鸢身形晃了晃又稳住了,面上还算平静,只是依旧紧闭双眸,又眉头微皱。
之前的震动余波未了,一阵更猛烈的震动又来袭,真正让封宁山感到不安的是他不知道攻击他们的究竟是什么,未知最是让人恐惧。
封宁山施放出自己的灵力,向四周散去,这片虚无中,感知觉是不管用的,灵力便替代身体成了对外界事物的感官。
未几,第三波攻击来袭。封宁山感受到东边的灵力剧烈颤动着,被击得支离破碎,那攻击者就是自东边而来。封宁山收回自己的灵力,又全力施放灵力向东边延伸,灵力所及之处,也并没有察觉异样。
封宁山正在思考来者究竟何人时,气泡又被击中,剧烈颤动着,封宁山来不及思考,全力施放灵力维持气泡的稳定。这气泡是鸢所施放,如若被击破,肯定会反噬施放者,这种情况下,任何情况的打扰都不可以!
但是来者锲而不舍,攻击也十分规律,每次只对着一个点,全力攻击,每隔十息便发动一次。如此下来,封宁山撑到第八次攻击时便已十分艰辛,五脏六腑皆被震动波及,嘴中一口淤血强忍着不肯吐出来。
十息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封宁山静静数着,手臂上已经是青筋暴起,拼尽全力也要撑下去。只是这样着实憋屈,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要这样惨死在这里了吗?以前不是天赋异禀吗?怎么连这样简单的攻击都接不了?封宁山,你真没用啊!
“啊……”封宁山一声怒吼,硬生生撑下这第九次攻击,只是轻飘飘的一声“砰——”在告诉他,气泡破了,周围瞬间一片虚无,什么都看不见。
封宁山倒在黄沙之上,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枚流光珠,递到眼前,微弱的光勉强够他看见鸢,她还是紧闭双眸,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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