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就显得尴尬起来。
黄有生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心想:“这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一个患者,忽然跟到我的会议中来搞搞阵,还抓个鸡毛当令箭,把M姐拿出来吓我,我可不吃这一套,你爱在这里开会,就坐在这里得了,反正也不碍我什么事,一个做财务的,能知道什么?真是乳臭未干的家伙。“
陆庭非神定气闲,稳稳地坐在那里,完全不顾旁人邪恶的目光,打开本子,把笔握在手里,一副开会的派头。
匿名来这里之前,他就想象到了N种最坏的结果。
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算太坏。
比他在小说看到的职场争斗,好太多。
曾经在一部职场小说中看到,一个新来的总监,因为跟人事有了一点点过节,而被全办公室孤立,没有人派活给他,没有人跟他说话,更没有人告诉他饭堂在哪里,住宿的地方在那里,他落寞地在那个办公室生活了七天,没有找到一点工作头绪,最后被迫辞职。
只是,他走后,办公室的所有人,却破天荒为他送行,个个眼中带泪,仿佛离开的这个人,是他们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为什么呢?
别人离开,也许对他们自己就是一个机会?!
或者,看到别人的不幸,也开始有那么的一点点怜悯?
没有权势,没有人脉,没有后台,那样的职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状况?
陆庭非笑笑,现在自己不正在经历着吗?
“竟然还能笑出来,我看你等下一定会哭着走出去。”陈超没好意地打量着他,在心里暗暗地说。
李路也看了他一眼,暗道:笑吧,以后你就知道,哭字怎么写了?
……
易可欣欠着身子,坐在一个角落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桌面,不敢看向别人。这样的状况说多尴尬就有多尴尬,两个财务部门的人,突然空降到生产部门的会议席上,这种情况,无异于暴动。
李路看到易可欣坐在那里,开玩笑说:“易可欣,原来你不是离开,而是玩跨界呀?你这跨界玩得好,三级跳呢!”
易可欣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唐雪平也说:“易可欣,想不到你早上还泪眼惜别,惨兮兮的,这才个把小时的功夫,你就潜入我们生产部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演穿越剧呢。”
陈超立马打圆场说:“他们愿意听就让他们听吧,又不碍着我们什么,年轻人,多学一点东西,总是极好的。”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今天的这场会议就是一场大戏,大家是来看戏似的。
陆庭非冷不丁冒出一句:”请领导开会发言!”。
然后,他自顾自地鼓起了掌。
其他几个楼层主任,像看猴子把戏一样看着他。
有人在生产管理群里发贴:“这新来的什么玩意儿,有人查过他的档案吗?”
“不知道,问戴贺雪。”
“他到底是来公司做财务的,还是来公司当卧底的?”
“不清楚,你跟他挨得近,你可当当面问问他。”
“是不是我们生产管理部门又新进一位领导?”
“话可不要乱说,小心我的乌纱帽不稳。”
“哎呀,我好怕呀!”
“说不定他是未来的董事长?“
“他如果是未来的董事长,我就是董事长他爹!“
“不过,你们还是小心点,香港的人最喜欢演无间道,最喜欢演潜入的内戏,不得不防啊。”
“他是香港的吗?”
“谁知道?”
“管他呢,他那么爱演,我们就陪他演一部无间道。”
……
几个人在群里热烈地讨论。
黄有生心里犯嘀咕,这是孙悟空派来的救兵吗?专门监视我们生产组的吗?我干这个服装都快几十年了,还派一个愣头青来监视我?
岂有此理!
在做服装这一行,黄有生是最有资格藐视别人的。
这句话确实不假,他从十几岁起,就已经涉足这个行业。洗水,中查,大烫,平车,冚车,裁床,纸样,随便哪一个部门,他都干过别年他现在五十多岁的年纪,思维决断能力。一般的年轻人都还比不过他。
特别是他拥有的人脉,已经涉及珠三角,要是公司缺个印花片,纽扣,螺丝什么,他一个电话,就会有人送货上门。
服装界的淡季,别的公司只能放假,他完全还可以通过熟人,拿到订单。
在鸿渐公司,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哪里跑来的毛头小子,竟然想搞他的局,他可不是一般人物。
黄有生看了他几眼后,也就不再搭理,继续他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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