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待了一天,顾沛麟浑身不得劲。
他在网上查了有关沈律的报道,还用小号发了很多恶评。
而此类幼稚的行为,根本宣泄不了他心里的恨。
晚上,顾沛麟就待不住了。
他穿上连帽衫,戴着口罩,行走在热闹的街头。
看到那些形形色色的行人,他越发觉得孤单。
那是一种极度的空虚。
因为他现在只是个无业游民。
从前那些肝胆相照的朋友,没一个关心他的。
他不知不觉就走到顾氏大楼。
那儿本该是他的地盘,如今却被沈律强占着。
巧的是,他站在马路对面,正好看到保镖们众星捧月一般,保护着沈律从正门出来。
车子成排从顾沛麟的视野中开过,令他眼红。
这些,本来都是他的……
顾沛麟越想越觉得,当初自己染上毒瘾,很可能也是被人算计的。
他如同一个游走在街头的幽灵,死死盯着沈律的专车,一直到看不见它的影儿,他才缓缓收回视线。
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份。
城内不少店铺正布置着圣诞饰品。
那鲜艳的色彩,晃得眼顾沛麟眼花缭乱。
殊不知,他身后一直有人跟着——那是蒋世年派去监视他一举一动的。
顾沛麟做了什么,去了哪儿,都被一一禀报给蒋世年。
得知他去过顾氏,蒋世年笑出声来。
“他现在过去有什么用?
“我不是都告诉他了,只要沈律还在,我这股份就没法转给他,他也没办法回顾氏吗?
“犹犹豫豫的,可做不成大事。”
他的手下请示道,“蒋总,需不需要再激一激?”
蒋世年眉眼慈祥,像极了那弥勒。
可他心里怀的不是慈悲。
“人呐,总得等到希望全无的时候,才肯豁得出去。所以才说,光脚不怕穿鞋的。”
那手下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蒋总说得有道理。”
蒋世年又说。
“顾沛麟有这个胆子,目前却没有特别强的动机。
“他还在观望,还在犹豫。
“我们是得推一推他,让他知道,他后面已经没有别的路了。”
话落,他将面前国际象棋的棋子拿起来,细细看着,如同在欣赏一个绝无仅有的艺术品,眼中泛着亮光。
那手下想起什么,又对蒋世年禀告。
“按照您的吩咐,顾沛麟以前那些朋友,我们都已经打点过。目前没人跟他见过面。
“供货的那小子,我们也交代过,他知道该怎么做。
“再这么下去,过不了多久,顾沛麟就会上钩了。”
蒋世年眼皮微压,兀自道,“挺好。”
随后,他问了句,“顾迦洛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人很可能就在明湖公馆。
“但那地方管理森严,没法安排人手进去,里面的人也都接触不到。”
蒋世年放下棋子,缓缓道,“这么看来,沈律把人看得很紧啊。”
那名手下推测道。
“顾小姐失踪这么久,顾老爷子却没有派人手去寻找她的下落,这一点也有些匪夷所思。
“除非老爷子那边知道她是平安的。”
蒋世年的目光突然变犀利。
“这倒是小事。退一万步说,就算沈律真中了顾迦洛的邪,要把盛和重新交给她,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当务之急,还是得用好顾沛麟这步棋,让沈律再无翻身的机会。”
“是!”手下恭敬低头。
蒋世年派人盯着沈律的同时,沈律也在派人调查他。
他甚至为此亲自去找过顾均。
得知蒋世年很可能就是当初那个害死大哥顾寒笙的合伙人,顾均固然觉得不可思议。
顾均手中没有与蒋世年相关的线索,但他无意中给沈律提供了一个较为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当初脱离他,转而去为Z.E工作的亲信李顺荣。
明湖公馆里,沈律也在和顾迦洛分析这几人之间的关系。
顾迦洛画了张人物关系图。
“这么看来,李顺荣很可能早就背叛了顾均。
“当初是顾均先拿到了你父亲的研究成果,结果中途被抢走。
“李顺荣又在那之后转到了Z.E入职,很明显这人就有很大嫌疑。
“我们之前都忽略他了,甚至先入为主地以为他还是顾均的人,事实上,他早就易主了。”
沈律转述顾均的话,说:“顾均也怀疑过他,但一直找不到证据。而且就算知道他跟了另一个合伙人,也还是不清楚合作人的真实身份。”
顾迦洛表示赞同。
“有道理。蒋世年捂得这么紧,不可能直接和李顺荣联络。
“所以明知李顺荣是背叛者,也还是无法从他那儿问出什么线索。”
这么一通分析后,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
顾迦洛不耐烦了,快速转动着手里的黑色水笔,眼眸中泛起一丝狠意。
“要我说,直接把蒋世年弄死吧。
“我们现在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
“但要是一直找不到,就一直让他逍遥自在地活着吗?
“你母亲也在等着你报仇,所以,不如现在就动手。”
沈律认为这样做不妥。
一天不找到证据,就无法证明蒋世年真的是顾均当年那个合伙人,无法确定他就是罪魁祸首。
万一弄错,就像顾迦洛当初以为他父亲沈益铭是凶手那样……
这场博弈,注定是场耐力战。
不过但凡有一丝破解线索的机会,他们都会去尝试。
于是,没过几天,沈律就让海外那边的人找到了李顺荣。
Z.E被收购后,李顺荣就辞职了。
但要想找到他并不难。
当被那些陌生人围住时,李顺荣心里发慌。
还不等他大声求救,就被人一棍子打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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