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艰难地侧过头,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冷玦才又向伊若薇招手,把她叫了回来。
“傻薇薇,不用刻意躲开的,我没有想要瞒着你说的话。”疲惫地扯出了一抹笑容,握住伊若薇放在手心的小手,无力地握了握。他又怎么不明白她的心思呢。虽然说刚刚一直在昏迷之中,但是她守在他身边,对他絮絮叨叨所说的那些话,他可是一字不漏地全听了进去,只是身体太过虚弱,眼皮学重,让他尝试了好几遍,都无力睁开眼,告诉她,他没事。
“我哪有?”被看穿了心思,伊若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另一个没被握住的小手无意识地在被子上来回画着圈。
“哪,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样受伤的吗?”麻药还没有完全过去,感觉到浑身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但是看着眼前伊若薇小媳妇似的模样,冷玦还是忍不住想要戏谑戏谑她。
“你要是不想说,我也是不会问的。”伊若薇退缩了,她低垂着脑袋没有抬头看向他?,只是呐呐地开口。
“我挨这一刀,真的让炸毛的野猫变家猫了?”声音极其虚弱,但仍是有着笑意,“看来这回我挨这刀还真是值了。”
“你!”听出了冷玦话中的戏谑,伊若薇一时气结,猛地抬起了早已哭得红肿的眼看着他。他受伤,她本来就已经够伤心害怕的了。特别是知道了他这一刀是被那个漫歆所伤,她的心里是百般滋味在心头,想问,却也是害怕去问,想躲避,他倒好,就像是没有看到她心里的痛似的,竟然还拿这个来戏谑她。真是太过分了。
“低下头来。”因为右手扎着针输液,又夹着监护仪,不能随意地乱动,冷玦只是用左手轻轻地拽了拽她的手,小声地开口。
“干嘛?”虽是这么说,也噘起小嘴表示自己的不满,伊若薇还是依言乖乖地把头凑近了些,低下了头。
冷玦本是想自己起身迎上她,在她噘起的小嘴上偷个香的,但是,无奈刚刚手术过后是完全的使不上劲,只好将左手伸到她的脑后,往下一压,然后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手术才刚醒,就这么的没正经。”重新坐回到床头的椅子上,伊若薇眉目含情地嗔了他一眼。
“我就是想要身体赶紧康复才要这样做的,这就是我能量的来源。”声音虚弱,但是说出来的话仍是大言不惭的。听了她在昏迷时说的话,虽然有着心痛,但也是心里舒畅呀,她爱他,呵呵,真好!
“真不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冷玦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不想,”伊若薇见冷玦醒来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心情也跟着放宽了不少,于是就小小地使了一下小性子,更是故意地低下了头,就是不去看他。
“可是,我真的是很想告诉你,我是怎么受的伤,为什么会受伤,你不问,我都没机会说了。你就问问,嗯?”
“你不是去找漫歆了吗?所以才受伤的,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心里酸酸的,伊若薇有些抑郁地说着。
“是呀,可是我我为什么会去找她呢,你知道吗?”冷玦牵着她的小手,专注地把玩着,仿佛那是一件最好玩不过的玩具似的。
“她是你藏在心里最深的人,你的初恋,你的爱人,你和她约会去,这我还有什么好问的。”伊若薇把以前冷玦说到漫歆时告诉过自己的话原封不动地全还了回去。
“嗯,我怎么觉得这屋里这么酸呀,是有人把醋酝子打翻了吗?”冷玦煞有介事地皱起了鼻子,要不是伤口可能会因为大笑而裂,此时的他心情好得真的好想大笑呀。
“讨厌,你不是这样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是吗?”伊若薇终于忍不住抬头瞪了冷玦一眼,此时酸溜溜的醋意在脸上已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温怒。
“可是看到你为我吃醋,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说着想把她抱入怀中,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与自己融为一体。也深知,再逗下去,就真的会逗出火来,还是见好就收。所以冷玦也马上收敛了脸上得意的笑,一本正经地说:“傻瓜,我去找漫歆,是想要把话彻底和她说清楚,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只是没想到她当时情绪会那么激动,我反应不及,才被她捅伤的。”
“就这样她就拿刀捅你?她太疯狂了。”伊若薇倏地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这一刀就算是我们之间已经扯平了,以后各不相欠。”冷玦的黑眸沉了下来。
他并不打算去追究漫歆的刑事责任,只是希望以后可以各走各的路,也不会再有纠缠。毕竟是自己曾经的初恋,那种爱的感觉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她的不辞而别而消逝得无影无踪了,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仍是希望她可以找到一个爱她的人,可以过得好的。
“她真的是太可怕了!”伊若薇禁不住又喃喃说了一句。
“这都不怪她,是我从一开始没有理清自己的感情,见到她回来,以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年的感情终于可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了,才会给了她希望,如果从我一开始,我就能认清自己对你的感情,知道自己心里爱的那个人是谁,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了。”
他竟然还在为漫歆说话,伊若薇不高兴地板起了脸,“不管你之前有没有给过她希望,反正她伤你就是他不对!”语气中有着少有的蛮横。
“我现在不也已经没事了吗?”
麻药慢慢地失去了效果,伤口处传来了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冷玦禁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说话很费劲,就是连稍稍大口呼气,都能牵扯到伤口,很痛很痛。
“那,是她打急救电话把你送到医院来的?”
“嗯,可能当时见到血,她也吓坏了。”冷玦仍然强忍着自伤口传来的痛,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绝对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事实上,当时的漫歆听到他说出他们和平分手,以后是朋友的话时,几乎是马上就情绪失控。一直以来,虽然明知冷玦的心里装着别的女人,但是她总是给自己幻想,只要冷玦没有把话说清楚了,那她还是有机会的,只要她把伊若薇自他的世界消失,那她就一定能重新得回他的心。
冷玦说出了那么决绝的话,当时的漫歆脑海中唯一想到的就是:我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休想得到,她甚至是偏激地想着把冷玦捅死之后自己再自杀的,只是她疯狂了,忽略了现实。就她一个纤瘦的女子,又怎么能敌得过一个强壮男人的力量。
冷玦是一把推开了她,正好把她推撞到了桌角,她头部受伤,人晕了过去,他才得以拿出电话打急救电话求救的。
只是此刻看到伊若薇如此的为自己着急,他是不想她再为这件事感到不痛快了。
“真是过分,以后要是见到她,我以后一定要好好说说她。”伊若薇仍是有些忿忿不平地说。
“好了,就让这事过去吧。你就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好吗?我不想再过身边没有你的日子了。”此时的冷玦就像是一个耍着小性子的任性孩子,要伊若薇时时刻刻的陪伴。
病人最大,现在的冷玦正是一名病号,绝对有权利指挥她,伊若薇沉吟了一会,点了点,表示此事不再追究。
“伤口很痛吗?”看着冷玦的脸色是比刚刚醒来时还要差,并且不断地冒着冷汗,伊若薇禁不住忧心忡忡地问。
“嗯,”轻轻地点了下头,此时更是皱着一张苦瓜脸,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好好忍一忍,过几天就好了。”伊若薇抬手理了理冷玦额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的发,转身拿了毛巾小心翼翼地给他印着脸上的汗,小心地为他擦了一下头,又接着说:“大夫说了,是肾挫伤,一定要好好的卧床休息,绝对不能下地,这样才能把肾养好。”
“绝对的卧床?那我想要大小便怎么办?”听到伊若薇如此说,冷玦不禁皱起了挺拔的两道剑眉。
“都在床上解决呗,那,护士小姐把尿壶和便盆都送过来了。”伊若薇装作不在意地说,并把放在床下铁架子上的尿壶便盆一并拿了出来给他看。
尿壶还能接受,但是想到自己躺在床上解决大便问题,邋里邋遢的,弄得一屋子臭气熏天,冷玦的剑眉更是要拧成了一条绳。
哼哼,在于生老病死上,老天还真的是人人平等呀,不管你多有钱,生了病,不能让你下床你就是不能下床,一样没有尊严的需要他人的侍候与帮忙。
“哎,看来人这一生还真是什么都要尝试一下呀。”盯着伊若薇手中的东西半天,冷玦禁不住哀叹出声。
伊若薇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要把东西放回到床底下的铁架子上。
“亲爱的,我现在就想要方便一下。”可是,伊若薇才刚要把尿壶也一并放进去时,冷玦就一脸很无辜地开口了。
“现在就要?”刚刚还一脸无所谓的伊若薇一听到他这么说,脸上倏地一热,脸露尴尬,羞涩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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