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若薇看到王岩手中的捧着的见面礼,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财大气也粗,有钱好办事。就王岩手上捧着的那一个六、七十厘米长的黄花梨木匣子,透出特有的古色古香,深知父亲喜好书法,平时无事也总是爱在书房练书法,说什么平时没事练练书法,不但可以陶冶性情,还可以感悟人生什么的。而父亲的另一大爱好,就是每天在晚饭时小酌一盅,眼光刻意往喜气的红色礼包纸袋里一瞄,竟然是国酒茅台的标志,不消说,对于父亲这一边的投其所好,冷玦就是毫无悬念的一击即中了。
至于母亲的呢?伊若薇还想探头去瞄,冷玦已经是一手贴在她的左侧脸颊上,轻轻带动,让她把目光重新投回到自己的身上,自信满满地说:“不用再看了,肯定不会让未来的丈母娘失望的。怎样?现在说说,你觉得怎样吧?你满意了吗?足以说明我的在意了吗?”
“讨厌!”轻轻地拍开了他的手,伊若薇娇嗔道,其实尽管明白他与王岩、叶晟、欧阳诺诺之间并非一般的哥们情义,但是当着他们的面亲热,伊若薇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的,“谁有说过要嫁给你了谁是你未来的丈母娘了?”
“就是你呀!身上已经烙满了我的烙印了,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冷玦凑到她的耳边低低地说着,声音也因为回到到刚刚过去的昨天,两人的耳鬓厮磨而变得暗哑而性感。
“冷玦!”伊若薇的脸颊立刻就变成了绚丽的火烧云,她想要逃开,但是十指紧扣,让她才拉开了些许的距离,就被他轻轻松松地拽回了身边。
“注意节制,这是公众场合,切莫污染他人纯洁的心灵好吗?”一直在一旁看着的王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而且是特意咬重了“他人”两字的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屋里的人能掐会算,恰好就是在这时,伊妈妈打开了家门,从里面探出了头来,对着他们说:“薇薇,有什么进屋里不能聊的,哪有不让客人屋里请的道理的。”
伊妈妈一出来就向伊若薇开炮,意外看到门外竟然又多出了一个看上去同样衣冠楚楚的男人,手里还拎着大大小小好几个礼品包,看去文质彬彬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向他颔首致意,更是要伊若薇把客人请到屋里去。
从进屋到坐下,接过茶水,冷玦都做得滴水不露,就是连刚刚对他视而不见的父亲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伊若薇一直在一边旁观着,直到看到了父亲的笑容,她的心才算是落了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铭记于心。父母就她这么一个独生女,她喜欢的,自然也希望父母能喜欢,而从现在看来,父母除对了对一直恭立着不愿坐下的王岩表示有点奇怪外,对冷玦的印象还算是可以的。
“初次登门拜访,实在是不知道伯父伯母喜欢些什么,刚刚实在是唐突了,这才让我的秘书匆忙去准备的,还请笑纳。”冷玦说话的时候,王岩立即就把那个刚刚伊若薇看到的六七十夏粮的黄花梨木匣子放到了茶几上。
“这是给伯父的。”冷玦说。
匣子展开,里面果真是一幅书法的真迹。伊爸爸果真就是喜欢书法、爱护书法之人,当那一幅因为在历史的长河下而微微显得有些泛黄,透露出它特有的历史厚重感时,他的黑眸中就如同注入了流光异彩般熠熠生辉。
取出画卷,慢慢地在眼前铺展开来时,伊爸爸更是一脸的激动,眸运煤止不住地颤动了一下。
“这……这是米芾的墨宝?”伊爸爸简直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一双手轻轻、再轻轻地描摹着上面的笔迹行走,竟是在瞬间就爱不释手了。可表面上还是客套着:“我们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伊若薇也震惊了。因为她自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特别喜欢的就是这个米芾的书法作品,家里很多临摹的字帖,爸爸总也是特意要去找的。爸爸总是说米芾就是个鬼才呀,书法像王羲之,吟诗作赋上直迫李白,是个了不起的书法大师什么的。
只是,父亲总不至于和一个才初相识的人就谈得如此深入吧?大抵说说平时爱好是书法之类是可能的,但具体会说到喜欢的是哪位书法大家是不太可能的吧?
冷玦究竟是怎样和伊父套近呼的呢?
原来当两人在楼下招个照?面,一起走进电梯之后,冷玦便以闲聊似的和伊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说是闲聊,可问出来的问题每一个都是具有着实际用处的。旁边跟在一王岩,自收到冷玦的眼色之后,就开始默默地记下了伊父所说的每一句话,并开始迅速地在脑海中找寻着相应的礼品了。
至于为什么?冷玦能猜到你好父所喜欢的书法大家是米芾,其实也真的是非常之简单。首先冷玦先是恰巧地提到了史上的书法大家,然后是提到了宁朝的四大名字,而在这里面,伊父最赞赏有加的就是米芾了,对他的种种点评都是深刻而有力的。冷玦也就是通过这些,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伊父所喜欢的就是米芾了。事实上,他就是猜错了,对于一个书法爱好之人来说,能得到一位历史上有名家大师的真迹,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了。
“这样的东西,只有在真正爱好它的人眼中才是宝贵,要不然也就只是沾上了一身的铜臭罢了。这幅米芾的作品,我也是在数年前,因为一个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的,并没有花太多的钱,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花上一分线,所以还请伯父不不嫌弃,笑纳了才是。”
王岩手上的见面礼一一铺陈开来,果真样样都是父母的心头好,两位老人都有些哑然。
事实上,也不能说是两位老人讶然,就是伊若薇本人也被震撼到了,也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算是真正的意识到了冷玦的厉害之处,就这么在电梯里的三言两语,就把父母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以后若不再做生意,找个庙门摆起小摊,做给人卜卦算命的行当,也包他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冷先生做的是哪?一行?”原本也是客人,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赵子强这时终于开口。
“我金融。”冷玦淡淡地说,只要不是面对着伊若薇的父母,他立刻就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高傲冷漠,完全不把赵子强看在眼里。
“这是一个真正人吃人的行业,大财团操纵着大市的走势,小股东民只是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跑,稍不注意就会摔个粉身碎骨,成为金融大鳄们的堆砌数字游戏时牺牲品。”这样的话对于两个首次见面的人来说实则是非常的无礼和带着挑衅意味的。
赵子强的话一出口,果真就引来父母注视的目光。
赵子强耸耸肩,说:“我之前也在美国的华尔街做过,自从金融海啸发生以后,其实最后受到涉及最及的就是那些靠着平时积蓄,妄想靠炒股致富的中产,这个市场真正的玩家从来就只有那些有钱玩家们,市场上之所以会出现混乱,也是他们利用各种操控的手段,利用大众心理进行的一系列活动。叔叔阿姨你们没有炒过股可能还不知道,可是我在美国,在华尔街给人当基金经理,这样?的事我见得实在是太多了。”
赵子强说到最后还很有感触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全是惋惜痛苦的神情,仿佛他的眼前再一次出现了那一个个因为股价大跌破产跳楼的画面,仿佛他就曾亲历过一般。
“投资有风险,入市须谨慎。”王岩看了冷玦一眼,见他连理都懒得去理会赵子强,于是很旁观地说出了一句很大众的广告词。
“冷先生今年多大了?”为了不让客厅里的气氛继续这么低迷,伊妈妈连忙找了一个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看向冷玦,问。
“三十,而立之年,伯母。”冷玦以伊母温和的一笑。
“令堂……”伊母还想要问些什么。
但是,伊若薇一听到母亲要提到冷玦的伤心处,连忙就向母亲使了一个眼色,母亲会意,立刻讪讪地笑了笑。
“没有关系的,”冷玦拍了拍伊若薇放在腿上的手,又对伊母说:“家母在我五岁时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喔,”伊母愕然,但却也能从她的愕然中看到一丝的丝的放松。人心都是这样的,都怕自家闺女遇到一个恶婆婆,受人欺负,如今听到这样的事,虽然明知道不应该,但还是偷偷地窃喜了一下下。
“说这些沉闷的话题作什么?”原本还一直在打量着冷玦送他的书法,此时回过神来,正好听到是这样哀伤的话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有些责怪地看了伊母一眼。才又把目光投到了赵子强的身上,问:“这么多年没有回国,在国外也吃不上一顿正经八百的饺子吧?今晚在我们家吃顿饺子,就算是叔叔给你从美国大老远回来的,接风洗尘,怎么样?”
“这当然是好,我真的已经是很久没有吃过家里做的饺子了,真是太谢谢叔叔阿姨了!”赵子强立刻就眉开眼笑了,向着伊父伊母衷心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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