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受伤的人是他,却要他来保护她!
明明被枪指着的人是他,却要他来安慰她!
她总是要他来保护!
若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么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她不要他再为了她受伤了!
于是,在冷玦望到她那双泪水汪汪的眸子之前,她垂下了眼帘,浓密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遮住了泪泉涌动的眸子。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无需为她担心。
得到了殷雪华的答案,冷玦也就能专心地去对付阴险狡诈的横渡酒田。他挑了挑好看的剑眉,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横渡酒田,很是期待横渡酒田接下来的举措。
冷玦是什么人,能被一支小手枪吓得屁滚尿流?
所以,酒田先生也没做那异想天开的美梦,更不会因为冷玦摆出的这一副非但没有一丝惊慌失措反而拭目以待的模样而气急败坏。
横渡酒田勾唇一笑,然后自讨没趣地放下手枪,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枪支,眼睛一直盯着那把手枪看,连瞧冷玦一眼都觉得无聊透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一个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会有所顾忌,就会被束缚,甚至会毁了自己!这个道理,无需我多说,冷总裁应该比我更加懂得。毕竟,冷总裁已经深深切切地体会过其中的滋味了!”
“只是,冷总裁似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记得了个中的滋味,所以才会觉得本人的一举一动如小丑般滑稽可笑!”说着说着,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宽大的脸庞变得狰狞阴险,又朝着冷玦左大腿上的伤口开了一枪。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冷玦不禁闷哼了一声,苍白的俊脸泛起丝丝的了冷汗,但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俊脸没有因为这小小的动静而荡起层层的涟漪,平静得如同初秋早晨的湖面,凉而不冷。
“飓!”心底还未愈合的伤口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枪声而撕裂,疼痛早已麻痹了所有的神经,让她不知如何是好。抬眸望向那个爱她深入骨髓的男人,晶莹的泪水在眸子里打滚,小手无助地抓紧冷玦的衣襟。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腿上的伤,可她却无法不在乎。
——这都是她害的!
即使她之所以会被横渡酒田抓来这里,也是因为他!
“我很好!”明亮的眼睛望向怀中的人儿,不复刚才的平静,流露出月儿般柔情。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饱含了他所有的爱恋。
只要她没事,受点皮肉之苦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了,这一点点儿的小伤口和以前的那些伤根本就不算什么。除了子弹穿过血肉时有些疼痛之外,他也没什么感觉。
横渡酒田本来就没有期盼冷玦会因为这伤口再次受伤而向他跪地求饶,但至少也应该因此而一脸痛苦吧!
可横渡酒田没想到,冷玦居然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腿上的伤。除了闷吭一声和额头冒些细汗之外,脸上平静得如同希腊的神像,没有泛起一丝的波澜。
宽大的脸庞露出一丝愠怒,眼睛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俩人。当眼神触及到殷雪华时,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唇角微微勾起,得意一笑。
“冷总裁,不愧是无所畏惧的‘飓王子’!即使身处绝境、受了伤,也依然能临危不乱。只是,不知道刚才的那一枪若是对着冷总裁最爱的女人开的,又会怎样呢?”说着,横渡酒田已经拿起了手中的枪对准殷雪华,正要扣动手枪的扳机。
殷雪华没想到横渡酒田会拿起手枪来指着她,心下一惊,清澈的眸子瞪得大大的,惊恐地望向满脸笑意的横渡酒田。
在子弹从枪口中射出之际,在殷雪华还处于惊惧的状况之中,冷玦如闪电般搂紧殷雪华,扭转俩人的位置,用他那坚实的身躯为他心爱的人儿挡着那飞驰而来的子弹。
“飓!”天籁般的嗓音撕裂开来,划破万里晴空。泪,如同断了弦的线不停地掉落。
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而来,笼罩在她的整个天空,遮住了她所有的阳光。明明头顶上是阳光灿烂,但是她却感觉到冬日的冰冷。
子弹穿入左肩的疼痛,使得他那刀削得棱角分明的俊脸有些扭曲,菲薄的双唇泛白,没有一丝血色。
“乖,不哭!我没事!”忍住左肩传来的疼痛,轻轻地放开怀里的人儿,让自己能够看清她那哭泣的小脸。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子夺眶而出,滑过她的小脸,滴落在他那平静的心湖,泛起丝丝的涟漪,染上莫名的痛楚。修长的大手温柔地为她擦干掉落的泪珠子,轻声地安慰道。
“可你……”他的话让她感到莫名的心安,但还是忍不住为了他替她受了那一枪而感到愧疚、自责、心疼,还有感动。原想说点什么的,菱唇却给他的食指覆上,微微地张了张唇,最后唯有把将要说出来的话生生地咽下肚子。
充满了柔情的明亮的眼睛,灿若星辰的笑容,还有指腹传来的暖意,叫她很安心,也很宽心。笼罩在头顶的阴云霎时消散开来。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有他在,整个世界永远都会是阳光普照,而不会是乌云笼罩!
“啧啧,这场面还真是让人感动啊!”横渡酒田望着眼前这俩人傍若无人地倾诉爱意,不屑一笑。
横渡酒田这话一出,无疑激起了潜藏在冷玦血液中的撒旦分子。只见冷玦脸色一沉,轻轻地收回一直停留在殷雪华身上那神情的视线,转而望向前方的横渡酒田。明亮的眼睛闪烁着紫色的光芒,却异常的幽暗,仿若那死寂的地狱一般,幽暗中又带着一种让人几乎要窒息的凛冽。此时的冷玦就是地狱的撒旦,他在那阴暗的地狱中沉睡了整整七年的时光,终于苏醒了,带着复仇的火焰归来。
这样的他,怎能不叫人恐惧?横渡酒田只觉一股冰冷到极点的寒气从背脊侵袭而来,随着神经系统以不可阻挡之势传遍全身上下,冻人他脸色苍白,直冒冷汗,连连倒退了几步。
突然,冷玦那如希腊神像般立体完美的俊脸勾勒出一抹嗜血的弧度,薄唇不急不缓地吐出一句话:“横渡酒田,你会为你刚才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他说的很轻,空灵得仿若来自地狱深处的呼唤。
闻言,横渡酒田不禁一惊,连站着都有些颤颤巍巍。他显然是被冷玦的气场给吓到了。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因为冷玦的一句话而惶恐不安。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横渡酒田不安地向四周张望了一圈,确定自己的手下已经将这艘游船团团包围后,才把视线转向冷玦,强作镇定地道:“冷玦,你以为单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把我怎样吗,别痴人说梦话了!”
冷玦并未接话,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横渡酒田,微扬的薄唇缓缓荡开,像是在看小丑表演似的。
很显然,横渡酒田也察觉到那一丝隐藏在薄唇中的戏谑,当下羞愤不已。想他这么多年以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吓倒!
气急败坏的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愤怒地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冷玦,随即扣动扳机,下一秒子弹如同离弦之箭飞逝而出。
清澈的眸子望着这惊心的一幕,本就苍白的小脸变得更加的苍白,一心为冷玦的担忧,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抓住冷玦的衣襟,生怕自己一松开手,他就会消失了一样。
反观冷玦,却见他一脸波澜不惊,唇角的那抹笑容勾勒得异常完美,带着一丝神秘与诡谲。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一把搂住心爱的人儿,一个巧妙的转身便躲过了飞逝而来的子弹。当所有的人都还没有从这一幕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来到横渡酒田的身边,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横渡酒田搞定,同时灵巧地夺过他手中的枪,转而指向他后脑勺。
当所有的人都清醒时,这紧张的局势早已扭转。
殷雪华看到冷玦安然无恙,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苍白的小脸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围在游船四周的保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堂主被冷玦拿着枪指着,想上前去救他,却是有心无力。因为他们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此时,他们已经被从大海里悄悄潜上来的海军用枪指着,根本就不能动弹。
“酒田君,难道你没有听说过‘骄兵必败’这句中国古话吗?”明亮的眼睛闪烁着紫色的光芒,薄唇轻扬,淡淡地道。
大势已去,横渡酒田悔恨不已,却为时已晚。是他太轻敌,如今的冷玦早已不是七年前的那个狂傲不羁的天之骄子,而是嗜血邪魅的撒旦!
如果说七年前的冷玦是一只羽翼未丰的雄鹰,那么现在的冷玦就是一头蓄意待发的雄狮。因为鹰渴望的是摆脱束缚,而狮子渴望的是掌控一切。
想到这,横渡酒田不禁大笑起来,几乎是咆哮地大声道:“易斯·飓,不愧是易斯家族的子孙!”
听到‘易斯·飓’这一称呼,冷玦不由得挑了挑好看的剑眉。他还真不喜欢别人拿他这个名字来嘲讽他!随后勾了勾薄唇,道:“酒田君,过奖了!只是我更喜欢‘冷玦’这个称谓!”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