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和易天维从楼梯下来。
莫莫叹了口气,“一个女人,遭遇到这种事情,可真不容易!”
易天维似乎被莫莫的话触动了,沉默了一会儿,也叹了口气,“人活着,都不容易!”
两人便再没说话,朝着车库走去。上车后,莫莫启动车子,在倒车时,突然从倒车镜里看见不远处一个鬼祟的人影在朝着他们探头探脑,心蓦地一紧。
有人在跟踪!
“嘿,有人在跟踪我们!”莫莫不动声色的冲着身旁的易天维说,她倒车的动作没停,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倒车镜。
易天维将身子朝下缩了缩,将头掩在椅背下,然后扭过头去看,只见身后的那人穿着黑衣,头上戴一顶鸭舌帽,大半个身子都缩在柱子后面,辩不出身形。
“什么时候盯上我们的。”易天维努力回想。
莫莫思考了一下,应道,“他并没有开车,所以应该不是盯我们。”
“不是盯我们?呀,难道是盯赵芸丽!”易天维恍然大悟道。
“十有八九是。”莫莫应着,车子也倒出了停车位。
“打算怎么办?走还是去抓现行?”易天维问。
莫莫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一丝诡笑,“既然老鼠自己迫不急待的跑出来,那我们就洒一张‘捕鼠网’。”
“啊?”
“欲擒故纵!”莫莫说着开动车子,朝着出口驶去,将身后的黑影远远的甩开。
莫莫将车子开出停车场,却并没有离开政府大院,而是绕着大楼转了几圈,然后选在赵芸丽楼下附近一处隐蔽的绿化带处停车熄火,然后盯着楼房出入口守株待兔。
易天维拿着莫莫的手机给金瞳打电话,说了他们的发现,金瞳听完后,叮嘱有新情况及时联系后便挂了电话。
果然,在莫莫他们停车监视不一会儿,黑衣人便从赵芸丽家的住宅楼口走了出来,一面走一面在打电话。虽然看不清脸面,可并不难辨别出那是一个男人。男人走出政府大门,拦了一辆的士车离去。
莫莫和易天维也急忙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易天维又给金瞳打电话,不过号码刚拨完还未按下接听键,金瞳的电话却打过来了。
“嘿,你刚说赵芸丽的症状,倒叫我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事?”易天维疑惑的问。
“这也许正是找出杀死张思真凶的关键--蛊!”
“蛊?”易天维愣了一下,不想莫莫听到他的话,蓦地踩下刹车,激动道,“你刚说什么?”
易天维被莫莫的反映吓一跳,眼见前面的的士远去,急忙道,“快开车,别跟丢了!”
莫莫又踩油门恢复行使,脸色却凝重起来,“让我和他说。”
易天维将手机凑到她耳边,莫莫道,“金眼哥,你可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我之前心里就一直有疑惑,可怎么也没想起来这里可可是自古以来最有名的养蛊之地啊。”
“那东西难道真的存在?”易天维有些不以为然,虽然书上有苗疆蛊的记载,且说的玄乎其神,可他认为这种东西远比鬼怪还不靠谱。鬼怪之说,如果非要用科学理论硬掰的话,可以用磁场、电子、物质一类的来解释,可蛊术这种类似于黑魔法的邪术,就当真是无法解释。
“我打开手机的GPS,你追踪位置赶过来,我们碰面再说。”莫莫对着电话里的人说。
易天维收回电话,打开GPS。
“真要是有人施蛊害人,那可就有些棘手了!”
易天维用手机打开网页,查找蛊的相关资料。
湘西除了山水奇峻,最吸引人们注意的,当属赶尸术与蛊术。这两门邪技曾多次被搬上荧屏。自古至今,将之编排为故事者有,前往探究真相者有,但时至今日,除了越越传神秘,谁也未曾真正揭开氤氲迷雾中的真相。
易天维在网上搜寻了一会儿,大致了解了蛊术是抓毒虫塞进陶罐子里互相残杀,然后择最终存活的毒虫磨成粉下到目标的食物中,让其吃下去,就能让蛊上身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胃口变大,精神萎靡……”易天维念着,“赵芸丽的征兆倒真是与被种蛊者有些相似。”易天维关闭网页,沉吟了一会儿,转头望莫莫,“如果赵芸丽真被人下了蛊,你觉得会不会正是杀死张思的那个凶手干的?”
“新郎死,新娘被人下蛊--按我想,应该是同一个人。”
“可如果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不同时将两个人杀死,而要留赵芸丽一条命呢?”易天维疑惑道。
莫莫蹙眉盯着前面行驶的的士,良久才吐出声,“凶手不杀赵芸丽,只怕是想留着她一条命好好的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你不知道,蛊那东西,真的能叫人生不如死!它会从内而外一点一点蚕食人的血肉,慢慢的咬噬,直到最后寄主只剩一张皮,血肉模糊……”
莫莫的话,像一根冰刺扎进易天维的耳朵里,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背脊一阵毛栗子,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如果凶手真是一个养蛊人,那我们的麻烦就真的大了!”莫莫声音里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
易天维闻言沉默了下来,心里一时纷乱如麻,只盯着前方的的士怔怔出神。
的士在街道上奔跑,穿过十字路口,来到了鼎楼门前。
莫莫和易天维隔着一段距离,看见男人下车走进了鼎楼。
“走!”莫莫和易天维急忙停好车,然后跟进去。此时已是吃晚饭的时段,大厅里宾客满座,两人一时未瞧见带帽子男人的身影。
服务员领着东张西望的两人到一张空桌坐下,笑眯眯的问:“请问还是点腊肉包子吗?”
莫莫和易天维闻言愣了一下,原来她们连续几次来鼎楼,连服务员都已认得她们。
“好!”莫莫心不在焉的点头,眼睛在四周扫视,终于在一个临角落的地方瞧见了男人落座的身影。
莫莫拽了拽易天维的衣袖,朝着男人的方向使了个颜色,易天维望去,见男人刚坐下,桌子上只他一人,并未见其他人。
两人盯着看了一会儿,金瞳走了进来,拍了拍两人,倒把全神监视的两人吓了一跳。
莫莫急忙一把将大剌剌站着的金瞳拉坐下,轻声道,“那个家伙在那里,估计在等人。”
金瞳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遍四周,恰此时服务员端着他们点的东西上桌。金瞳望了一眼,露出饱了的表情,“哇,又是腊肉包子!”
莫莫和易天维一人伸手抓了一个朝着嘴里塞,一边眼也不眨的盯着男人。
直到肉包子吃完,男人的桌前也没见出现第二个人,而男人也直直的坐在那里,没有点单,没有动静。
“再等等?”易天维蹙眉问。
“我去看看。”金瞳说着起身,朝着男人的方向走去。
鼎楼大厅里吃饭者众多,碗碟碰撞人声沸沸甚是嘈杂。金瞳越过酒桌,走向男人。他本有1米8的个头,虽然身子不属于壮实型,但在人人皆坐的环境下,还是让他格外醒目。
不少桌客已对他行注目礼,而这其中女性又居多--看帅哥可是女性们的一大爱好。男人爱美女,女人爱帅哥,这种人类本性从古至今从未曾改变过。
金瞳也意识到了大家对他的关注,不动声色的抬手,假装借扶额际垂落的一缕碎发时不漏痕迹的遮住自己的脸,然后加快步伐朝着男人的座位走去。
临近男人桌前,金瞳却并未停下脚步,反而加快步伐越过男人,朝着一旁的男厕走去。背对他而坐的男人原本随着众人的视线转头瞧见他时,脸上流出了一丝警惕,可在看见他并非冲自己来时,便放下了怀疑。
金瞳拐进转角,悄悄的探出身子去观察男人。他原本是打算在靠近男人时,假装脚滑或什么手段来探得男人的样子,可事到临头才发现忽略了自己可能会引起关注,所以只得假装若无其事的躲进厕所,避开众目睽睽。因为如果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去揭男人的帽子,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很可能打草惊蛇。
哎,长得太帅也是一种负担!金瞳内心叹道,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自恋。
他在厕所口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会儿,见男人仍旧坐在座位上,正低头玩着手中的手机,鸭舌帽沿将他的脸遮了个严实,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看见手指在手机上按个不停。
男人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天维曾说男人在离开时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便打的来了鼎楼。如果按照正常逻辑,他应该是在这里与通电话的人碰面。可那个人怎么还不出现?还有,那个人会是谁?
“嘿!”身后猛的一只手拍上了金瞳的肩膀,将聚精会神思考和偷窥的男人吓一跳,条件反射的拽住肩上的手就要来一个过肩摔。
“唉--别,别打我,是我啊--”已经被金瞳担上半肩的人叫道。
金瞳听到声音觉得耳熟,停下手回头看身后妄图吓自己的男人。
“刘师傅?”
原来拍金瞳肩膀的男人,正是鼎楼的掌厨刘二胖。
刘二胖一边揉着自己差一点被折断的手,一边充金瞳堆起满脸笑,“我从厕所出来,就看见你站在这里出神,所以想吓吓你来着,结果差一点被你吓了。”他眼睛上下打量着金瞳,“想不到你反应这么敏捷,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吧。”
“额,这样的危险举动可不要再做,刚才差一点就让你躺地上了!”金瞳不动声色的避开刘二胖的话。
“你站在这里,是在等厕所吗?”刘二胖指指厕所门,“里面还有空位。”
“哦,我在这站会儿。”金瞳眼睛又瞄了瞄不远处座位上的男人,见方才的举动并未引起他的注意,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刘二胖将金瞳的举动纳入眼底,一直笑眯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一纵即逝的精光。
“这里可有什么好站的,又臭又脏,莫非是为了偷窥人!”刘师傅笑。
“没有偷窥人……”金瞳下意识的回道,话未说完,知觉脑子里像是有一股电流划过。他盯向眼前笑容亲切的男人,只觉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清晰。
“刘二胖……刘……刘柏……”他缓缓吐出心中的揣测。
“你竟然猜到我的本名,真是不错!”刘二胖笑,脸色却寒冷诡异,“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了!不如我们找地方好好聊聊。”
金瞳只觉得自己肩膀处一阵酥麻,一股乏力从肩膀扩散至全身。失去意识前,他看见座位上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脸上露出诡计得逞的笑。那张脸,他认识,正是侦查小组的成员刘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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