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
一轮下玄月斜挂在西天,散发着柔和的若有似无的光。
此时已是金秋时节,夜里的风打着卷儿呼啸而过时,隐隐夹带着一股凛人的霜寒。偶尔发出一两声低沉的犬吠,被寒风一卷很快没了声。
一个黑影踏着月华悄无声息的摸进了村里,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与黑夜紧紧的连成一体。黑影熟门熟路的一路前行,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失去了踪影。
向家强做了一场噩梦,梦见自己一岁的儿子抱着他的腿哭着喊疼,小而稚嫩的脸蛋沾满了泪水,那泪水渐渐变成了猩红色,就像是从体内涌出来的血。
他被吓醒了!
他会被吓醒是因为他确确实实有一个一岁的儿子,就在隔壁的房间睡着。这场噩梦是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让他毛骨悚然。
身旁老婆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安抚了他剧烈跳动的心,他伸手搂住老婆丰满的身子,轻轻的叫她,“兰兰,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我们儿子流血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李兰迷迷糊糊的吱唔了一声,继续沉沉的睡着,对于向家强的话完全没有回应。这也不怪李兰,打从生下儿子,两口子为了照顾孩子,几乎是日夜颠倒全没了规律,加上前段时间儿子刚生了一场病,两个人忙前忙后心都熬老了几岁,才好不容易保住孩子的平安,人也是彻底地累趴下了,一沾上床便是雷打也不动。
向家强见老婆睡意足,也不忍继续摇她,便为老婆掖好被角,轻手轻脚的起床,披了件外套往隔壁房间去看儿子。
向家强住的是新建的水泥房,中间是客厅,客厅两边各开两扇门,门后是隔开的四间卧房,他跟老婆睡一间,儿子跟他五十岁的老母亲睡一间,他老父亲独睡一间。
他打开房门,一阵寒风朝着他扑面袭来,让他冷的浑身一哆嗦,人也清醒了。
夜里有风这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房间里怎么会有风吹进来?
他按亮客厅的灯,骤然亮起来的白光让他下意识的眯起眼睛,视线渐渐清晰,只见客厅的门赫然敞开着,风正是从门外涌进来。
难道遭了贼?向家强心里一阵紧张,随手抄起沙发旁放着的一柄铁锤子举在手中谨慎的四处打量。电视机、冰箱、空调等大件物品都还在,屋子里也没有翻动的痕迹。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客厅门,猛的拉过敞开的门板指着门后扬锤大喝,却扑了个空。门后空落落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难道是睡觉前门没关紧,所以被风一吹就敞开了?向家强轻轻关上门,转身的时候,他突然看见地面上有一些细而小的黑点,之前因为眼睛被白光刺激而没发现。他缓缓蹲下身子,一股淡淡的腥气飘进他的鼻子。
他伸手摸了一下,地上的似乎是某种凝固了的液体,摸上去有些干,但凑到眼前一看,还是很轻易的辨别了出来--那正是血迹!
向家强心里慌了,此时他也发现,这样的黑点还有很多,一直绵延向旁边紧闭的卧房,那个卧房里,正睡着他的母亲和儿子!
他提起铁锤跑到卧室门口,伸手去抓门柄,结果却握住了一手的血。这让他更加紧张和不安起来。他犹豫了一下,扭开门柄,紧闭的门缓缓开了,一股强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涌入鼻嘴间,让他一阵恶心。
他浑身一激灵,抖着手按下旁边的开关,灯光乍亮,一室的景象呈现在他的面前,让他陡然瞪大了眼睛。只见室内污血横流,他的老母亲倒在血泊中,身首分离,已然死亡。而他那一岁的儿子,幼小的身子裸露着倒在一边,胸口一个黑乎乎的血洞,正汩汩的往外流着红的发黑的血。
他呆愣了片刻,蓦地发出呼天抢地的嘶喊:“杀人啦--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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