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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度文学 > 易天维金瞳 > 第40章 法师露形
 
一路无话。

回到住处时,夜色已深。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饭店囫囵吞枣一般解决了晚饭,便回房间休息。

开门的时候,一阵风从房里卷来,冰凉冰凉的,让身处温暖室内的两人浑身一凛。金瞳眼角瞄见一抹黑影在房内一闪而过,忙拦住门口低声冷喝,“谁在里面?”

易天维走在后面,听到金瞳这样一说,顿时快步跟上去,与金瞳一起守在门口不敢放松。

室内静悄悄的,风源源不断的从室内吹出来,发出呼呼的响声,像是有人在絮语,又像是鬼嚎,让易天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金瞳缓缓推开门,室内空荡荡的,窗户敞开,悬挂着的月白色纱帘随风飘舞,在室内来回摆动。

金瞳和易天维住的是二楼,窗户离地十多米高,底下正对着一条青石小巷,小巷一头伸向河里,另一头连着古镇。因为底下人来人往,所以两人出门时为了安全起见,将窗户都关紧。可此时,那两扇紧闭的玻璃窗敞开着。

窗户绝不是他们打开的,也不可能是老板开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房间里有人来过!

“难道是遭贼了?”易天维跑到行李箱边,他和金瞳的行李完好如初,没有被翻动的迹象,“快看看有没有丢什么贵重的东西!”

金瞳沉着脸,目光在室内扫视了一遍,目光落到沙发旁茶几凳上的那张白纸上。他走过去拾起纸,只见上面写着“走马村,李长林”。字迹与之前信上的字迹一样,显然正是那个神秘人留给他们的。

“什么东西?”易天维见金瞳蹙眉紧盯着手中的白纸,走过来问。

金瞳没吱声,将白纸递给易天维。

易天维伸手接过一看,“走马村,李长林?什么意思?我们还没去找他,那家伙到迫不及待自己跑我们房间来了!”易天维说着捏着白纸走到窗边,撩起飞舞的窗纱往外看,夜间的河水黑沉沉的,在河岸灯光的映射下波光粼粼,像是有千条万条的鱼儿同时在水面上晒肚皮一样。窗底下的人行道上空空的,一楼房间的灯光映亮了那一块青石板,泛着微暗的光。

易天维有一种感觉,那个送信人正站在某个角落里盯着自己,他能感受到那种在自己身上打转的目光,可是他在明,神秘人在暗,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神秘人的眼中,他却对神秘人一无所获。

易天维不愿自己像一个展览者被人打量,于是从窗前缩回脑袋,然后“哐啷”一下关紧窗户。风被切断,飞舞的窗纱也缓缓落了下来,罩住了易天维的身子。易天维撩开窗纱,随手将窗帘拉上,彻底将黑夜隔绝在外。

“我感觉的到他没有走远!”易天维走到沙发上坐下。

金瞳又拿起了那张纸在发愣,听到易天维的话,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这几乎是没有悬念的事,也许他们还没踏进古镇,一举一动便已落入了神秘人的眼中,更何况现在。

金瞳从行李袋中摸出平板电脑,输入村名,很快目的地显露了出来,正是他们所处的古镇周边的一个小村子。“他也许是想给我们提供线索!”金瞳起身朝易天维招招手,“我们去看一看。”

“现在?”易天维真想瘫在柔软的沙发上大睡一场,可一想到也许有大法师的线索,只得挣扎着从沙发中爬起来,跟在金瞳身后往外走。关门的时候,他特意将门反锁,又用力推了推来确保已关紧,虽然他知道这样的举动对于有心进入房间的人来说,根本是于事无补。

走马村临近芙蓉镇,就在马路旁边,开车十分钟不到。去的路上,易天维抓紧时间闭眼小寐了一会儿。金瞳叫醒他时,他感觉自己不过才刚闭上眼睛,竟然就已经到了。

村子里此时灯火通明,入村的路口装了路灯,昏黄的灯像两只诡异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不速之客。

村子里的一户人家灯光尤其明亮,远远瞧去只见人影晃动,金锣敲敲打打的声音伴着时高时低的吟唱声随着风飘进两人的耳朵。

“有人家里在做法事!”金瞳道。

易天维闻声一震,人也精神了,“去看看!”

两人踏上村口的一座小石桥,朝着灯火通亮的人家走去。过了石桥,路面转换成石子路,脚走上去地上的石子沙沙的响,不时有小石头从脚边上滚开。村里人家里的狗听到了脚步,三三两两的叫了两声,但是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村里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到做法事的那一家里去看热闹去了。

易天维和金瞳借着月色,悄悄靠近了人群,选了走廊便漆黑的一角隐藏身形,然后越过围观的人群打量里面的情形。

农村的房子一般都是自建房,在房子的正中央建有四扇门的大堂,有些人家的大堂里会供奉关二爷,有些人的大堂里会贴主席像,还有些人家里则是在大堂供奉自家先人的牌位。而如果要举办这一类沾神鬼的法事,自然也是在大堂中举行。

此时大堂里已经搭了一个神台,神台是一张正方形的木桌子,桌前挂一副似神似鬼似魔似妖的红底布画相,画相中的人物怒眼圆瞪,很是威严神武。桌子上摆着两支点燃的白蜡烛和几碟贡品,荤素都有。

一个男人虔诚的跪在画像前,正身子弯曲头着地对着画像叩拜。男人一旁,一个穿着黄衫红边道袍的法师一手拿拂尘,一手拿铜铃,正在吟唱着一些依依呀呀的咒,唱一句又晃一下手中的铜铃铛,不时翘着脚尖踏小步子。他的弟子跪在一边,不时随着他的唱腔应和两句,眼皮下垂,脸色肃然凝重,并不见一丝轻怠之色。

金瞳和易天维目不转睛的盯着屋内的人。正这是,连扣了三个响头的男人直起了身子,易天维突然伸手拽了拽金瞳的衣袖,轻声道,“看,那人怀里抱着孩子。”原来刚才那男人叩拜时,身子将怀里的孩子护住了没有显露,此时直起身子,孩子的身影也现了出来。

金瞳和易天维只能看见孩子露出来的头部,目测不过一岁左右的年纪,也不见动弹,似乎是睡着了。

“看来这一家也是为孩子做法事!”金瞳低声道。

“那个法师很可能正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易天维望向金瞳,夜色漆黑,金瞳带了黑色的美瞳,将他原本的金色眼珠子隐去,此时在夜里仍有浅浅的金色透出来,“准备怎么办。”

“我们还不确定那个法师的身份,先看看情况,等机会。”

两人便像两只夜猫,静静的蛰伏在黑漆漆的廊檐下,静候着猎物出动的机会。

不知不觉,月上中天,上半场的法事也告一段落了。不少耐不住困意的村民陆续回家睡觉去了,围在门口的人群散去,热闹也消减了不少。也许是被困意所扰,抑或是夜色太浓郁,没有人发觉身旁的走廊黑影中,有两个雕像一般的男人矗立在哪里。

人群散尽不久,法师提着道袍袍角从大堂里走了出来,一路小跑着往屋旁跑,那里是主人家的猪圈,也是厕所所在地。

金瞳和易天维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天上不知何时涌上来了一团厚重的乌云,将弯月遮了个严实。失去了月光的照耀,处于屋子拐角后的猪圈顿时黑暗下来,为易天维和金瞳的行事带来了不少的便利。

两人很有默契的贴上厕所门,易天维在外面把风,金瞳寻机进去逼问。厕所里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在厕所里吹着响亮的口哨,和着龙头泄水般的声响,此起彼伏,很是欢乐。不一会儿,厕所里传出冲水的声音,然后门开了。

不待里面的人将门打开,金瞳已一脚顶住门板,快速推开门挤进厕所里。

厕所里的人见猛的涌进来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你……你想干嘛……”话还没说完,就被金瞳一把掐住了脖子,冷冷的威胁道,“别想喊救命,只要你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你走!”

那法师被金瞳阴冷森然的表情吓住了,哆嗦着点点头,“好汉饶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金瞳伸手揭开法师头上戴着的佛帽,往地上一丢,低碎了声,“不伦不类!”他扯过法师的左耳朵,使之从阴影中暴露在灯光下,只见那耳朵赫然呈乌色,瞧着就像是胎记。

“果然是你!”金瞳冷冷的说。

“什么是我啊……”那法师语带哭腔,吓得浑身哆嗦。

“你这妖人,你挖了那些小孩的心,还不承认!”金瞳怒喝。

“什么挖心……”法师露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你在说什么啊!”

“还敢装傻!最近发生的四起挖心案,那些被挖心的小孩,生前都曾由你给他们烧胎和做法事。你这妖道,坑蒙拐骗也就算了,竟敢害人性命,看我不收了你!”金瞳冷喝,手中的力道也加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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