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苏晚一声呓语, 翻身仰面躺在床上,几乎在同时刻, 腿上那在按摩的动作停了。
她压了压唇角, 有了丝无奈。
苏晚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沈默然不会离开她,对于这点, 苏晚很有自信。
她又不傻,自然明白他的苦心, 他写在她手心里的那几段话, 只是舍不得耽误她。
但相较感动,苏晚更不高兴, 在她表示了生死不离的情况下, 沈默然却拒绝了她, 打着为她好的名义。
而后和沈默启的调情, 以及与顾析宸的牵扯,全都是她故意的,既然沈默然选择退让, 要撮合她和别的男人,那她就表演给他看,让他明白那滋味不好受。
但效果似乎不怎么样。
苏晚郁闷地想到,要让沈默然吃醋, 表现出对她的独占欲, 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可以做到以死来成全她的人,怎么会被激出占有欲。
但凡沈默然有沈默启半分的偏执,就不会是今日的局面。
苏晚坐直身,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决意直白明了,“默然,我二十五岁了,能做自己的主,我决定的事,我不会后悔,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依然让我失望,那你就干脆离开,不要让我觉得我们还有可能。”
在短暂的沉默后,苏晚得到了回复:你想和恋人甜蜜相拥,想和他温存笑语,想生个可爱的宝宝,这是你最大的心愿,而我给不了。
苏晚愣了愣,心脏不可抑制地颤了下。她无奈笑着问:“谁说那是我的愿望?我现在事业正在上升阶段,你乖乖陪着我,在精神上给我支持,不要让我在忙于工作的同时,再苦恼爱恨情仇,行不行?”
很久没有回应,如果不是手心残留的触感,苏晚都以为她在自言自语。
酒劲上头,她揉了揉眉心,意识有点飘忽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那么我们就说定了。”
苏晚依旧记得,两人分手的那天早上,她在沈默然的公寓里,在他怀里醒来的那刻,心里充斥的愉悦与安心。
“过来,抱着我。”她像在下命令,声音却温柔而甜腻。
苏晚等着等着,一直到陷入了睡梦里,都没有感觉到熟悉的怀抱。
大约是酒精的作用,苏晚睡得并不安稳,梦境纷纷扰扰,好像有几个梦重合,人影飞快闪灭,嗡嗡的声音刺得她头痛欲裂。
直到最后,她在漫天的光影里,看到了一个人。他背对着她,站在山巅的露风石上,蓝天白云、万丈深渊,明明在浩瀚环境的对比下,他应该微不足道的,但偏偏像是天地间的唯一。
“默然?”苏晚下意识问了句。
那个背影,哪怕在睡梦里,也让她感到了熟悉。
她看到他转身,一步一步向她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很深邃,像是夜里的浩瀚星空,沉稳冷静、波澜不惊。
苏晚感觉自己似乎在颤抖,紧张害怕的情绪蔓延在全身。
她有点迷惑了,梦里的思维很迟钝,只觉得他不像沈默然。
沈默然从不曾给她那么强烈的压迫感,哪怕是沈默启,也没有这股让她生不出一点反抗心思的气势。
苏晚看到他抬手伸来,手指从她身体里穿过,听到他沉稳极富磁性的声线:“执念化形。”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她后面的岩石夹缝里,有一个人倒在里面,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苏晚明白了,在梦里的她已经死了,只剩下了灵魂。
让她无法理解的,是在他离开的时候,她居然跟了上去,怯怯地追随那个可怕、冷漠的背影。
这一跟,不知多少年岁月。
她始终在他的后面,仰望着他,默默地陪伴着他。
她知道了他是一位领袖,在抵御外敌的入侵,身侧追随着数不清的战士,所有人都敬服他,狂热地崇拜他。
在所有人眼里,他是光芒万丈、不可战胜的。
但借着梦境,苏晚却看到了,星空下,在小山坡上的那抹黑色剪影,那么沉重、压抑,好像背负着整个星空。
她鼓起勇气飘上去,对上他投来的视线,紧张地比划着:我只想陪着你,让你不那么孤独,行吗?
那就像是小约定。
被战火围绕的领袖,在偶尔得空的时候,会来到那个小山坡,和一个没有实体的灵魂,做不到温情拥抱,无法温馨聊天,只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无言相伴。
苏晚再次清晰看到的画面,是她飘到他的面前,紧张而诚挚地告诉他:我喜欢你。
怕他不明白,她一遍遍比划着,诉说着心意: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我看懂了。”夜风里,他的声音有些缥缈,“但现在不是好时机,你不应该说这些。”
苏晚明白,这是拒绝的意思,但梦境里的她,却没有放弃,甚至,她能感觉到心里燃烧着一团烈火。
不顾一切的爱,恨不得燃烧了自己。
她在他手上写着:我只想诉说心意,不指望你回应。现在是战火纷飞的时候,你有很大的压力,扛着一个族群的未来,肩负很多人的希望,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在你被责任与战火压得喘不过气时,能像以前那些夜晚,和我在星空下赏月,有片刻的放松。
这个梦开始往言情的方向发展了。
苏晚倒没有抵触,只是想着,奇妙的梦正好给她积累素材,到时候拍一部原创电影《人鬼情未了》。
剧情她都想好了——女孩在死后,遇上了一见钟情的男人,躲在无人能看见的角落里,欢喜而心酸地关注着心上人的一切,陪伴他、保护他,直到他发现她的存在,渐渐地爱上了她,但两人是没有可能的。在一个温暖的朝晨,太阳升起的那刻,女孩在心上人的怀里含笑消散了。
当然,剧情中间可以加点波折,在男人发现女孩的存在后,做了伤到女孩的事,比如嫌弃她的表白,加点“追妻火葬场”的元素。
梦境在继续,苏晚思绪飘飞的时候,对上了那个和沈默然长得一样的男人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居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的声线一如既往沉稳,让人安心:“收到。”
真是不解风情。
苏晚感慨了句,然后更直的在后面,他平静地叫来了他的下属,传达指令:送她离开这里。
为什么?
她急切地询问,说不出话,只能慌乱地比划着。
“你给我造成了困扰。”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是山一样沉稳,“私人情绪会影响判断,我下达的战斗指令有丝毫差错,都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恍惚间,苏晚读懂了他的眼神——温柔而隐忍,炽热而克制。
但梦境里的她,却不知是否看懂,只在无措、急乱地比划着。
“战场对你太危险,你应该去后方,享受安宁与和平。”大约是要分别,他的声线温和了些,向苏晚伸出了手,但在空中停顿了会,又收了回去。
苏晚清晰地感觉到心里的急迫,更恨自己无法开口,无法清晰表达心意,只能笨拙地比划着,用唇语、用手势,用着一切的肢体语言。
如果能说话,假如可以说话……
他就会听到——[我不会妨碍你,我愿意为你奉上一切,哪怕灰飞烟灭!]
她被强制性送走了,甚至来不及多说什么。离开的那天,他没有送她,因为恰好又起了战火。
在城门关上的时候,苏晚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他离开的侧影。
雨后的阳光从云层中穿透过来,洒了些在他身上,柔和了他的面庞,让原本肃穆威严的领袖多了丝温柔。
城门缓缓关上,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还能再见吗?
失落侵袭着心脏,苏晚没难受多久,心间就被信念充满:我会等你,等战争结束,等你回来!
送她离开的是领袖的副官,他看懂了苏晚的唇语,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城门,声音依旧冷漠:“等战争结束,你的话,我会转达给他。”
苏晚有些诧异,在八位副官里,只有这人对她最不友好,她一直尽量避着他。
谢谢!她比划着,在犹豫几秒后,又委托着:他是一位领袖,但也是一个人,他很孤独,希望你们有空时,能陪他聊天,给他关怀与鼓励。
副官轻轻点头,在把她送到目的地后,临行前留下一句:“我排斥你的原因,是领袖不能有弱点。对于其他人而言,这很残忍,但他是领袖,肩负所有人的希望,无数人的性命,不能有影响理智的私情,他一直做得很好,哪怕是生死与共的至亲死去,在表露出悲伤以前,他就已经克制好了情绪,冷静沉着地投入了战斗里。”
“等战争结束了,如果我们还活着,我保证,所有人都会来参加你和他的婚礼。但现在,请你留在后方,安静地等他回来。”
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过去,久到苏晚以为,这个梦境是以悲剧结束时,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她再次看到了他。
苏晚看到自己欢悦地飘了过去,停留在了他的怀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让你等久了。”他的声线很柔和,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甚至带了点微笑,“我们成亲吧。”
在开心幸福得直冒泡后,苏晚后知后觉地发现,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那位副官分明说过,会带领所有人来参加婚礼的,只要他们活着。
她不敢多问,尽量把话题扯在婚礼上,开开心心和他商量着,憧憬着以后的幸福。
婚礼很简单,在偌大的殿堂里,只有一个人,一道灵体,摆满了美酒佳肴的宴席桌前,空无一人。
婚后的日子很快乐,看遍人间风景,有人相伴,不是孤单只影,不用提心吊胆,更不用害怕分别。
但依旧是充满遗憾的。
在苏晚无数次用指尖描绘他的眉眼,却触碰不到他的时候,她会很遗憾,比划着告诉他:我想和你甜蜜相拥,想和你温存笑语,想和你生个可爱的宝宝,像那些普通的夫妻一样,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在她遗憾地说出心愿后,他沉默了会,声音很轻,字字重若万钧:“我会复活你。”
在她愕然的目光下,他温和且含笑着:“那样,你就能和心爱的人相拥、谈笑、生儿育女。”
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苏晚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追问着:是我们一起吗?是我和你吗?
她一遍遍地问,焦急地比划着,随着他的沉默,她的动作更加慌急。
[我不要那些了,不要复活,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只要我们永不分离!]
她很清楚,他从不会说谎,所以他的沉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认同。
大概是她太过急迫,以及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擂鼓声,梦境开始破碎了,苏晚心跳剧烈,太阳穴也突突跳,疼得她清醒过来。
“默然?”空荡荡的屋内很清冷,她下意识唤着,脑海里冒出几个片段,让她不由得怔了怔。
记得在入睡前,沈默然曾告诉她:和心爱的人相拥、谈笑、生儿育女,那是她最大的心愿。
恰恰,她好像做了个相似的梦。
可惜的是,随着她的清醒,对于梦境内容的印象,在飞快的消散,现在只记得最后那几段。
“默然,你知道些有关我的事,对吗?”她沉着脸询问,“让我和默启换上古装的人,其实是你吧?”
在梦里的那个人,虽然有着和沈默然、沈默启一样的容貌,但她却觉得,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回答我。”苏晚微恼了声音,“那个和你长得一样的男人,你知道是谁吗?”
她隐约有些猜测,只是无法去查证。
苏晚来不及拿到答案,注意力就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吸引,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她的助理小朱打来的电话。
“苏总,很抱歉打扰您了,大苏总和沈先生喝醉了,我送他们回来。”小朱好脾气地说。
苏晚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她下床去了客厅,特意在猫眼里看了下,才把门打开,浓烈的酒气扑面袭来,刺得她眉心跳了跳。
“喝多少酒了?”苏晚有点埋怨。
苏星叶她不担心,但沈默启喝得那么醉,万一乱说了些话,那会惹出大乱子的。
“晚晚……”沈默启轻笑着,主动迎向了她,因为醉酒不稳,整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
苏晚一巴掌拍上他脑门,眼里跳着两簇火,微恼着斥责:“你真是无所顾忌!”
这醉得都忘了伪装,露出了真正的声音,幸好小朱和沈默然、沈默启不熟,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你干嘛打我?”沈默启歪头,无辜且懵懂。
被这么看着,苏晚再大的火也消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朱,你帮我扶哥哥去那间房。”
相比闹腾的沈默启,苏星叶的酒品很好,安安静静的,也不闹事。
“苏总,大苏总已经睡下了,我先回去了。”小朱礼貌地站在门口,没有进入苏晚的卧室,看沈默启缠着苏晚的黏腻劲儿,识趣地说,“苏总,客厅门我会关的。”
苏晚客气地回了几句,听客厅门关上的声响,又看沈默启宛如小孩的幼稚行为,头有些疼了。
抱着她的腿,死也不松手,这还是堂堂的审判吗?
苏晚去扳了几下,都没能扳开,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在装醉,哪有醉的人力气这么大的?
“松手。”她沉着脸吩咐。
然而完全没效果,苏晚也不再客气,直接去揪沈默启的耳朵,却不知戳中他哪个点,居然让他颤了颤。
苏晚刚想问句“疼吧”,却听沈默启近乎委屈的声音:“妈妈,不要捏,好疼……”
想到沈默启的身世,苏晚的心软了下去,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捏,不疼不疼。”
沈默启的强大与成就,几乎让她忘了,他有一个悲惨的童年,被生母虐待,被抓去做人体实验。
也许在沈默启的内心深处,对于母爱,依旧是有一丝期望的。
两兄弟成年以后,只让生父恶有恶报,却不曾苛待生母,他们是恩怨分明的。
沈默启乖巧地蹭了蹭,柔软的发丝拂过苏晚的手臂,给她带去了酥酥的痒意。
淡淡的香味萦绕,熟悉得他立刻就分辨出了,那是属于苏晚的。她走进了他的生命里,只是决绝地选择了离开,十二岁时嫌弃他脏,如今又只要他的哥哥。
“不要、离开……”他的声音里带着惆怅与委屈,“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不再让你生气。”
苏晚听着心里软软的,一刹那间母爱泛滥,“乖哦,你安心地睡,妈妈不会离开你的。”
这小祖宗清醒时候可恶,醉了后倒是蛮可爱的。
苏晚拿出全部的耐心,一口一个“心肝宝贝”,把人给哄得甜蜜蜜的,总算把小祖宗伺候睡了。
她打了个哈欠,去洗手间简单清洗后,就拿着毛毯在沙发上躺下。
光线有些暗,苏晚睁眼望着天花板,梦里的内容给她造成困扰,怀疑那是她穿书前的经历,偏偏又想不起来。
“默然,告诉我。”她无奈地再次要求。
[我会复活你。]
苏晚不清楚复活一个人的代价,但能猜得出来,肯定不会容易。
梦境里的那个男人,很有可能是她穿书前的老公,但她想不起他的事,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恍惚看到些画面,让你穿上古装,也只是为了求证。”
再听到这个声音,苏晚有片刻的怔愣,立刻惊喜地发现,两人居然已经可以言语交流,而不再局限在写字上。
“默然,你可能不简单!”她猜测着。
如果世上真有鬼魂,可以与人接触,和人交流,那世界早就乱套了。
世间可能根本没有魂魄,只是沈默然例外而已。
“我前世,”苏晚委婉措辞,尽量不涉及太多,“有一个老公,但我忘了他是谁,只知道他和你长相一样。你知道他的相关吗?比如名字。”
“擎荒。”沈默然回答,“我看到在画面里,你写过这两个字,擎天一柱的擎,荒芜的荒。”
苏晚仔细回忆,但没有任何熟悉感,那是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名字,“你是他吗?”
“我不能确定。”沈默然在稍微停顿后,又理智地分析,“应该不是,从画面的角度来看,我应该是个旁观者,甚至很可能是他身上的某物。”
苏晚的表情有瞬间古怪。她其实算是个无神论者,但近期发生的事,却一件件打破她的观念。
“也不能凭角度就断定你不是。”平心而论,苏晚希望沈默然是那个男人,也好圆梦里的遗憾。
苏晚闭上眼,唇角微含着笑,洒脱且放松,“默然,我们和好了,对吗?”
如今的沈默然,能和她交流,甚至能触碰,比梦里的那对夫妻有优势多了。
只是两人之间,可能不会有宝宝。
屋子里静了很久,苏晚恼怒地睁开眼,吼了句:“沈默然,你真逼急了我,我找办法制住你,强上了你!”
她一个女孩,都这么大胆了,他居然还磨磨唧唧。
“我答应和好。”就在苏晚紧绷的心刚松懈时,沈默然又一句话让她直磨牙,“但如果某天你要分手,可以向我提,我不会有异议。”
苏晚冷哼了声,把毛毯往脸上一盖。
居然要分手直接提,他无条件接受,多么体贴的人啊。
苏晚现在就想分手了。
幸好理智制止了她,好不容易磨得沈默然松口,她可不想功亏一篑。
苏晚稳了稳心绪,尽量放柔声音:“沙发很大,过来陪我睡。”
她很怀念相拥而眠的那日。
苏晚闭着眼,轻微的动静让她意识到,有人躺在了她的身侧。
很温暖的怀抱。她伸出手,怀着好奇各处摸了摸,直到被一双手抓住,属于男人的磁性声线涌入她耳里:“晚晚,你不要乱摸。”
那局促而窘迫的声音,让苏晚来了兴致,“你也能那个吗?”
她催促了几次,才得到他闷闷的、无措的回复:“嗯。”
“除了看不到你以外,你和真人也没分别了。”苏晚一瞬间想到了很多,脸难得红了下,“幸好你正经,比我脸皮更薄,否则能趁机干很多坏事。”
感觉沈默然不懂,苏晚摸到他的耳朵,准备拉他来听,却意外发现了个疙瘩,“这是什么?”
“是个伤口吗?你咬的,在你中了药的那天。”沈默然的语气微有异样,想到了那天的缠绵,迅速转移了话题,“你想说什么?”
趁着昏暗的光线,苏晚含着些戏谑,凑在他耳侧悄悄说着:“我放部电影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电影名为《隐形人》,是苏晚以前无聊,抱着猎奇的心态看的,男主人公可以隐身,借助这个异能,他和女友玩了不少情趣。
沈默然看不下去,按灭了手机屏幕,底气不足地数落:“晚晚,少去这些网站,都是不健康的,现在正在严打。”
“知道啦,沈大警官。”苏晚埋在他怀里闷声笑着,又抬头戏谑感慨,“所以幸好你正经,是个标准的小古板,否则你如果像男主人公那么恶劣,我可就惨了。”
苏晚笑着笑着,就感觉到唇上一重,被轻轻咬了口。她弯了弯眼睛,把人给抱紧了些。
几番折腾,已经到了凌晨五点,她蹭了个舒服的位置,“默然,我先睡了,明天电视剧开拍,我要去监工的。”
苏晚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沈默然却睡不着,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细细地注视着苏晚的睡颜,思绪有些飘飞。
其实在苏晚下最后通牒的时候,他的本意,是选择离开的。以他的性格,做不出只顾私欲,而耽误她的决定,但偏偏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只能在她周围飘荡。
既然做不到离开,那他就只能尝试,就像第一次为了救在浴缸窒息的苏晚,而去试图碰到玻璃杯那样。
在苏晚入睡的那几个小时,他试了无数次,用尽心思与力量,只为了让自己更加实体化。
其实在她清醒前,他的态度已经软化。只是,他想给她最好的,而现在的他,没有资格做出任何宸诺。
苏晚才二十五岁,刚脱离婚姻,开启全新的人生,可以预料的,是她会越来越优秀,追求者会越来越多。
他有点不自信,不确信苏晚会在没有婚姻、得不到公众的祝福,甚至在他无法站在她身边,保护她、为她遮风挡雨的情况下,与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所以,他在答应和好的同时,也告诉了她——[如果某天你要分手,可以向我提,我不会有异议。]
如果她厌倦了残缺的情侣关系,他可以接受与她分手,不再打扰她。
睡到十点,苏晚迷糊着醒来,温暖的怀抱让她有些眷恋,忍不住蹭了蹭,但一睁眼,看到坐在她面前,阴郁着一张脸的沈默启,心吓得激烈跳了跳。
谁惹这个小祖宗了?
沈默启开口的话,让苏晚立刻明白症结点:“乖哦,你安心地睡,妈妈不会离开你的。”
苏晚立刻回想起了,昨晚为了哄小祖宗,她扮演了妈妈的角色。
她思量着有空去查查,找到沈默然、沈默启的生母,想办法解了母子三人的心结。
“昨晚玩得开心吗?”沈默启凑近了她,唇角的笑张扬而危险,尾音微微上扬,勾人极了,“妈妈?”
苏晚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笑得软萌萌的,“都是为了安抚你,你昨晚醉糊涂了,错认了我。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是你抱着我叫妈妈的,我不忍你难过才安抚你。”
“不要提这个!”沈默启微沉了声音。
苏晚忙顺着毛摸,“好好好,不提她。”
但她这副态度,非但没能安抚住,反而让他紧皱了眉。
苏晚深感哄不住,立刻踢了脚沈默然,语气蛮横了些:“默然,你说个话。”
刹那间,沈默启的眼神有轻微变化,收敛了一切情绪,回归到正常的态度,“恭喜,看来你们和好了。”
他转身去洗手间,忽然又折身回来,“希,我今天回雅斯黛雪山,去找你的躯体,也许你能回到自己的躯体里。”
叮咚,门铃响了。
是顾析宸派来的助理,“苏小姐,顾总让我送来早餐,对解酒有好处。”
“谢谢,但不需要。”苏晚的语气委婉客气,“麻烦转告顾总,我有了男友,请他的追求到此为止吧。”
关于穿书前的事,正文里就到此为止了,到时会在番外叙述清楚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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