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别的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挨过,没有麻醉药,云轩逸醒了几次,又痛晕过去。
安妮命令他们按着他的四肢,明明怕的要命,可她,没有选择。
看着被取出来的子弹,安妮的心顿时揪紧了。只差两毫米,便是心脏,子弹紧挨着心脏而过。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
云轩逸的身体因为痛苦而痉挛,可,他却咬着毛巾,一声也没有吭。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坚忍,安妮不忍再看,飞快的帮他缝合伤口。
还是,发生了意外。
周围精密的仪器上传来嘀嘀的叫唤声。
血压直降
安妮苍白了脸,竟是在他的耳边对他说:“笨蛋,你一定要撑住啊,一定要撑下去啊”
“轩逸,”靳圣煜慌了,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慌乱,“轩逸,一定要撑下去啊。”
安妮手脚冰凉,直到靳圣煜将一杯热茶放入她的掌心,她依然无法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水,不自禁的洒了出来。
她的手上,仿佛还沾染着淡淡的血腥味。
靳圣煜蹲下身,拿开她手上的水杯,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他的声音宛若踏实的保证,她依偎着他,渐渐安定下来。
“安妮,没事了,轩逸没事了,你冷静一点,你做的很好,没事,你救了他,真的没事了。”他有节奏的拍着她的后背。
眼泪唰的一下总安妮的眼睛里滑落。她紧紧的抱着靳圣煜,自己的身体却无法不颤抖,连声音,都变了样,她嘶哑着嗓子颤抖着说:“我靳圣煜我好怕,好怕”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没事了,没事了。”他又何尝不怕?如果刚才,云轩逸没有坚持下来,如果刚才,他的血压升不上去多么可怕的想象啊。难怪安妮会颤抖,就连他,也没有完全的镇定下来。
他放开她,然后望着她,她一脸的泪水,显然还是那么的惊慌失措。他叹息一声,抬起手,手到之处,终于温暖一片。
忍不住,压上自己的唇,流连着,爱抚着,像是轻柔的抚摸,镇定了她的不安。他抱紧了她,如温热的美酒,静静的品尝。深入浅出。
心,渐渐安下来,如沉浮的小舟,缓缓靠岸。缱绻缠绵的亲吻着。
真希望,就这样,是永远。
“靳大哥”莫名焦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在见着了客厅里的一幕时,蓦地收住脚,安妮陡然推开靳圣煜,脸上,终于有些淡淡的绯色。
她尴尬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青菱点了点头:“我先上去了!”
青菱的手抓着扶手,笑了笑,然后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青菱,你找我什么事情?”靳圣煜的脸,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青菱感觉的出,对她,更加的疏远了。
她的焦虑,隐隐的,压下去,对他说:“靳大哥,我看到外面有血迹,你受伤了吗?”
靳圣煜的目光闪了闪,指着自己的身体说:“没有。”
“那外面的血迹”她的手,举高又放下。
靳圣煜蹙眉,走出去一看,落了几滴,没有清理干净而已,没想到她竟然会发现。他正思索着如何开口,顾婶却提着一只扒光了毛的鸡进来,靳圣煜对她说:“我想应该是顾婶杀鸡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可是”青菱还想说什么,在接触到靳圣煜的目光之后,没了声音。
顾婶欲说,靳圣煜却已经拦下了她:“顾婶,安妮刚才在找你,你去看看她吧。”
“噢,好。”顾婶疑惑的看了靳圣煜一眼,还是把东西在厨房放下,上楼去了。
靳圣煜对青菱说:“你的脚还疼吗?”
她摇了摇头:“已经好了。”
“那就好,我还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小心一点。”
“靳大哥”青菱在后面叫他。他停住脚,转身,沐浴着阳光,他的身影变得有些朦胧,他在等着她说什么,可,她只是咬了咬唇,然后交代他:“开车小心。”
他走了,大步的往前迈着。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一身旗袍,明净素雅,披着一块同色系的披肩,头挽着一只玉簪,手上带着通透的翡翠镯子,踩着,珍珠色玉白的绣鞋,康美玲缓缓从楼上下来。
即使是在家里,她看起来,永远是这样的端庄,华美。
夏日的上午,水晶般透明的巨大落地窗,阳光洒照在窗外的绿色的藤蔓叶子上,有闪闪的光亮在耀眼着,伴随着一簇簇怒放的鲜花,将屋外的花园装点的格外漂亮。
空气中似乎浮动着花香。
昨夜的雨很大,可今天的阳光却更好了。
早晨的老妇端着一个奢华的银质磁盘,上面装满了刚刚采撷来的新鲜水果,水嫩嫩的,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康美玲拢了拢自己的发髻,与她打了声招呼:“王妈,辛苦你了。”
“不客气,太太,这是我应该做的。”被叫做王妈的老妇又转身端出了为她准备的早餐,又说,“太太,这是我早上在门外剪到的东西,上面写着名字,应该是指明给你的,我给你拿进来了,你看看吧。”
那个透明的袋子。里面是黄色的牛皮袋子。
康美玲细致的眉头微微锁了锁,对她说:“谢谢你了,王妈。”
“太太,您慢用,我先去忙了。”
“嗯。”康美玲点点头,放下手上的杯子,拿过来,撕开外面塑封的胶带。
应该是怕被雨水淋湿,所以,封的很密实。
康美玲掂了掂分量,不重。于是缓缓的抽出里面的东西。只一眼,她便大惊失色,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杯子,透明的杯子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她无比惊恐的盯着里面滑出来的东西,骇然不止!
“太太,”里面的王妈着急的跑出来一看,康美玲呼吸急促的坐在位置上,早已失了往日的优雅端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妈奇怪的看着她手上的袋子。
康美玲定了定心神,头也不抬的哑声道:“王妈,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太太。”王妈匆匆忙忙的退下。
阳光普照大地,竟是比昨天还热的一天。白天的城市总是紧张而忙碌的,繁华的表面下,充斥的是糜烂的气息。
靳圣煜的车子被堵在马路中间,车子如蜗牛一般,缓缓爬动着。他的心情,就如同这密密麻麻的车子,沉闷,压抑。
身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一手靠在车窗上,一手握着方向盘。
耳边,有汽车的鸣笛声。
他紧皱着眉头一转,再也转不开视线。
黑色的宾利在阳光下发出宝石一般的光芒,强大的,令人生畏。他的周围,竟空出了好大的地方。
缓缓的摇下车窗,露出一张满面笑意的脸来。
竟然是肖恩!靳圣煜早该猜到的,他回来了。于是,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于是,他也笑了。
靳圣煜听不到他的声音,可是,却知道他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如果非要以生命为代价才能换来胜利,如果他们之间的战斗真的无法避免,他,也别无选择。
皇朝一直是一座以奢华闻名的酒店。
转弯之后,靳圣煜的车子便更换了车道,跟在肖恩的宾利后面,回到酒店。
黑色的车门被打开,有人为他拉开车门,黑色的皮鞋曝露在众人的视线中,比上一次来的时候,排场还要大上几分。
靳圣煜也跟着下车。只是他的身边,没有旁人。
他走上前,肖恩也在等他。两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然后由靳圣煜带头,转身进入酒店。
电梯前,肖恩摒弃了所有人,与靳圣煜一同跨入。
密闭的中间内,只有他们两人,如果是一场博弈,便是你死我活。
可,肖恩却微笑着对他说:“帝,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要你的命。”
靳圣煜反笑一声,抬起头看着他:“z,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
“z?”肖恩勾了勾嘴角,又点点头,“这么说,你打算要跟我拼到底了?”
“这是你逼我的。”靳圣煜淡淡的说着,眼里,却有了血腥。
“是吗?”肖恩耸了一下肩,倏然一动,站在他的面前,“如果,我现在动手,你说该怎么办?”
有一个冰冷的物体,抵着靳圣煜的腹部。他不惊不惧,撇唇:“那就动手吧。”
肖恩笑了,收起手上的枪支,又站回了原位:“如果我要你为了安妮与珍妮,放弃帝集团的一切,你愿意吗?”
“这是威胁,警告?”
“不,”肖恩却突然一本正经的说,“这是交易。有得必有失,靳圣煜,你不可能两全其美,所以,必须有所选择。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既然如此,这个选择还会对你那么困难吗?”
“如果我说我两样都要呢?”不是他狂妄,而是,他没得选择。
肖恩的笑意更深了,看着他:“那么,你将一无所有!”
电梯到了,叮的一声打开,肖恩挥了挥自己的衣袖,从容的跨出去。
中午的时候,康美玲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
约她,到一家咖啡厅见面。
惊惧,还在继续蔓延着,可她,也说服了自己要冷静。在去之前,她给康泽邦打了一个电话,谁知,电话却没人接。
莫名的,她竟然想到了安妮。翻阅自己的手机,里面有一个隐秘的通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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