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的电话,赫然在目。
安妮刚刚从地下室出来,云轩逸的情况不算糟,但也不容乐观,靳圣煜说,不能送医院,让她需要什么药,便吩咐玄风。
可,她心头忧心忡忡的。珍妮的心思她明白,为此,她不肯轻易泄露了一丝一毫。还有靳圣煜的交代,坚决不能让青菱知道他们受伤的消息。
心头纷纷乱乱的,很多谜团,似乎都隐隐约约的浮出了水面,可,她就是看不出清楚哪里才是出口。就像一个迷宫,明明已经看到了光亮,但,就是走不出去。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
“安妮小姐,我是康美玲,很抱歉打扰你。”她的声音淡淡的,透着雍容。
“康女士,你好。”安妮不明白她为何打电话给她,也不显得过分的热情。
“安妮小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请你老实回答我可以吗?”
“什么问题?”安妮想了一下,道,“如果我知道,我想我会告诉你的。”
安妮放下电话,没想到所有的问题都是围着靳圣煜在转。她最后说了一句:“谢谢你,照顾他。”
很,耐人寻味的一句话。
安妮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心,颤了。
她纷乱的抓住一个头绪,这样的嘱咐该不会是!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为自己这样大胆的猜测感到可怕,如果真的是这样
康泽邦和他不就是,表兄弟?他们这么的像可能吗?
安妮彻底的懵了。
正当肖恩与伯爵相谈甚欢的时候,伯爵却收到了一条短信。
他抱歉的对肖恩说:“肖恩,你等我一下。”
肖恩点头,摆手,然后垂下眼眸,而后又抬起来,对着安陵臣道:“安陵,安妮呢?”
“她”安陵臣有些语塞,抓抓脑袋,“肖恩,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吧,虽然我很喜欢安妮,可是,她根本不喜欢我啊,而且,珍妮也需要自己的父亲。”
终于,安陵臣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实靳圣煜这人也不错,而且他是真心爱安妮的,如果你可以考虑一下,说不定”
肖恩笑着打断他的话:“安陵,你什么时候被他收买了?”
“我不是被他收买了,只是,我觉得肖恩,你知道的,哎,其实,是他救了我。”安陵臣大概的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然后抬起自己的胳膊道,“现在,我的身体里还留着他的血呢,你想我怎么办。”
“所以,你是放弃了?”
安陵臣摇摇头:“我也不是放弃了,毕竟,我答应过你,只要你开口,我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只是你也不能不考虑安妮的感受啊。”
肖恩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可安陵臣知道他在听,于是继续说:“我跟靳圣煜接触了几次,感觉也不算太差。”
“这么说,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你说不定还能跟他做朋友咯。”肖恩身体前倾,靠近了安陵臣,安陵臣一愣。
最后耸了耸肩:“说不定。”
肖恩钩钩嘴角,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你觉得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吗?”
“这事我也不好说,我们各司其职,谁也管不了谁,只要你觉得是应该的,还会管别人怎么想吗?”
“我听着,你怎么像是在说我独裁呢?”
安陵臣呵呵一笑:“我可没说。”
这时,伯爵先生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
安陵臣问他:“爸,你要去哪里?”
肖恩没有说话。
可他,却对肖恩说:“抱歉,肖恩,我有点事情,马上要出去,让安陵陪着你吧。”
“好,没问题,需要我叫人送你去吗?”肖恩站起来,扬眉问道。
伯爵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
“那好,祝您一切顺利。”
伯爵没有深思他的话,匆匆离开。
安陵臣奇怪的看着肖恩:“你是不是知道我爸干什么去?”
肖恩拍拍他的肩膀:“安陵,别忘了我刚才才进门,进来之后可一直都在坐在你身边啊,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说完,他还眨了眨眼睛,难得的幽默了一把。
安陵臣恶寒的挥开他的手,谁不知道肖恩有洁癖,一般不轻易靠近人,一旦靠近,就要倒霉。
肖恩看着自己的手,一笑:“这么怕我?”
“你自己知道,”安陵臣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肖恩悻悻的放下手,掸了掸自己的裤脚:“那好吧,我还有事情要忙,你就自己玩吧,再见。”说完,他便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他的视线。
安陵臣想了一下,也离开了房间。
香榭丽舍咖啡馆。是靠近市中心的一家最具欧洲风格的咖啡馆。这里,慕名而来的,很多都是外宾。
所以,当伯爵先生走进这里的时候,服务生,只把他当成一个观光的旅人。可他,却说是要找人的。
五号桌子。
伯爵的心,又跳了起来。一个女子的身影,款款的映入他的眼底。
就像当年,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她,还是那么高贵,沉静。
他站定,而她,回首。
时光匆匆的流淌,三十年岁月悠悠一晃,当年年轻的热烈的相爱的爱人,如今,已是年过半百。
激动,而后失落,最后归于平静。精致的妆容很好的掩盖了她所有的情绪,她优雅得体,激动的,只有他一人。
“坐吧。”她的声音清越,仿佛已经猜到了拉人是谁。
“玲”伯爵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
咖啡馆特有的音乐浓郁而伤感,仿佛是为了印证今日的悲伤与喜悦,听来,竟有几分沉重。
她的嘴角,僵硬了一下,然后抬头,对他说:“我先生,姓石,你可以叫我石太太,也可以叫我rose。”
她,为他点了一杯咖啡。很快便送上来了。
伯爵愣了一下,神情激越的看着她:“你还记得?”
“忘记的,只有你一个人。”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她从他的身边经过,他却搂着,另外一个女人若无其事的走过。那种痛,痛不欲生。
“玲”伯爵再也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握住她的,“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多年。”
他在忏悔!
可,康美玲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冷笑了几声:“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说吧,你今天找我出来什么事情。”
伯爵虽然激动,可,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是你找我出来的吗?”
“什么?”康美玲无法置信,“不是你发短信约我来这里的吗?”
“不,是你给我发的短信啊。”伯爵神情疑惑的发出自己的手机。
康美玲一看,竟是与她的一模一样。顿时倒抽一口气,这么说,是有人故意安排了这场局?这个人,到底是谁?
伯爵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冷静下来之后,他也感到了幕后黑手的可怕,他试探性的说:“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一个牛皮袋”
“是黄色的?”康美玲迟疑着开口。
“嗯。”
也许,答案,已经在他们心中。
“那么,你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是的,”伯爵望着她依旧娇艳的脸,“玲,我知道他就是我们的孩子,我已经见过他了!”
康美玲怪笑了几声,看样子,不知道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不过那人是出于什么目的给了她那些东西,但是,重要的是,她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靳圣煜
她曾经见过的,却失之交臂。
康月灵想得到的,是自己的表哥
康泽邦要对付的,是自己的表弟
康氏被攻讦的,是自己的子孙
康美玲坐着,真想,往往就是这么伤人。
“玲,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忘了你,那一年,我摔下悬崖,醒来之后,就忘了一切,我的家族,为我编造了一个谎言,一个过去,所以,我没能及时回来找你。”
“还为你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贵族小姐,是吗?”康美玲的口气淡淡的,不再像刚开始那么尖锐。
“你怎么知道的?”伯爵惊讶的看着她。
康美玲已经再也没了嘲讽的力气,她只是简单的陈述着事实:“是我,亲眼看到的。”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就连记忆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伯爵震惊的呆在当场,音乐愈加的低沉而伤感。
隔了三十年再见面,康美玲以为自己会激动,可,她,竟是这样的平静,连她自己,都未曾想到。
“玲,你恨我吗?”伯爵先生身体里始终凝固着的浪漫因子又开始冒出来,固执的探寻着这个答案。
康美玲看着她,眼底有隐隐的泪光闪动,她搅动了一下手上的勺子,忽笑:“说不恨你,肯定是假的,可那是以前,现在,我已经不恨了。我先生对我很好。”她现在,应该也算是很幸福了。
只要找到她的儿子,她愿意,不计较一切。包括当年母亲的驱赶。
伯爵先生看着她平静的脸,年轻的时光如电光火石回放,往事成空。
康美玲喝完了手上的咖啡,也许,真的该放下了,她站起来,窗外不时有年轻的情侣相拥而行。那段青春飞扬的日子啊,她突然有些想家。
“我先走了。”
“玲,我送送你吧。”伯爵说。
“好。”她站定,转身,为过去的岁月,做个缅怀。
靳语嫣从超市出来,手上提着几大袋子的东西,勒得她的胳膊都有些痛了。
不过,尽管如此,她依旧是步履轻盈的,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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