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间宅子,你都知道些什么?你是早就知道关于……那个袋子的事么?”白珩注意着我的表情,用词格外斟酌,似乎是知道我对那晚看见的东西很过敏。
我握着杯子,玻璃的质感在夜里有点凉,但是能让我清醒一点。我看着他摇了摇头,深深的无力感像藤蔓一样包裹了我的心脏。我根本就想不到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东西。如果我真的知道什么的话,我就不应该是带白珩去看热闹,而是应该直接报警才对。
这个发现不仅意外,简直就是震惊。
那个袋子里的东西让我不能不去想象聂仙仙留下的大宅里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为什么随手扔出来的垃圾里有模糊的血肉还有看起来像或者说根本就是婴儿手指的东西。
原本我之所以会对关于聂仙仙的事情感到奇怪是因为那个守屋人的一些举动让我觉得不对劲。
他一个孤身老头子,倒是常常会买一些脂粉,裙子之类的东西。
南城有一家比较有名的脂粉店,算是老字号,做传统的化妆品生意。游客大多是因为喜欢这种带点古意的旅游产品才会买些脂粉带走,本地人很少会买。
我当导游的时候也跟那家脂粉店的人有联系,只要带人过去,店主就会按人头算钱,消费得多了我也能拿到提成。这种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每个行业有每个行业的规矩。
就是跟胡姐一起陪当地那些大的店家吃饭的时候,隐约听他们提到过这一遭。当时是在酒桌上当笑话来谈的。
那个守屋人会不定期去买一些脂粉,品位很挑,有好奇心重的店员曾经问过这个事情,他只说是替远房亲戚代买的。这样一买就是好多年。
大家都猜测这个老头可能是有异装癖,喜欢一个人在家打扮成女人的样子,穿女人的衣服,涂女人涂的胭脂。
还有人说亲眼看见过他穿女装从大屋里出来过。
这些都只是被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话来谈。毕竟那只是一个不善交际的孤身老头子,他的事情也造不成多大影响。
不过我当时有一种说不清的直觉,这种直觉告诉我,那个穿女装的人可能不是守屋人,而是真的另有其人。
直觉这种说法可能站不住脚,不过丁师父说过,做我们这一行,有时候直觉要先于其他一切东西。自己第一印象感受到的东西往往是最真实的。
我就此对那个守屋人留了心眼。
只要稍微注意,就很容易发现不对劲,比如他买的食材,显然不是一人份的。在那之后我查了县志和所有能够查到的文字记载,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现在流传最广的那个版本的故事是正确的。聂仙仙后来到底怎么样了,根本就没人能确凿地回答出来。莫姓军官的下落也是一样,他确实回过南城,但自那之后就没有消息了。所谓一起回到对岸生活根本就是民众意淫出来的完美爱情故事,也不排除是为了给景点增加传奇色彩而有意编排的。所以我推测聂仙仙其实没有走,她留在了南城。这桩事情我心里有数,也只想当一个娱乐八卦说给白珩听的,没想到挖出来是这个结果。
我想着这个事情就觉得有点毛骨悚然。要不是今天下雨,雨水冲开了那个袋子的一角;要不是我心血来潮带白珩在那么晚的时间去看聂仙仙留下来的大屋。可能明天一早那个袋子就会同其他很多的垃圾一起被处理掉,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你是说,守屋的老头杀了一个婴儿?”
我带着询问的语气这样表述,心里有些抖。问出这句话之前我心中已经有了预设的答案,现在只不过是要白珩来确认一下而已。
白珩没有直接回答,他放下杯子看了我一眼,说“但是扔出来的东西并不完整。另外,他能这么放心地把袋子就扔在自己家的屋外,也许……这样做不是第一次了。”
风吹得茶铺外面的挂灯晃了一下,我突然觉得有点冷,忍不住拢紧了自己的衣服。
“可是南城并没有听说有哪家新出生的小孩不见,这地方也不大,稍微有点事情就能是新闻,不至于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所以我们应该先搞清楚他的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白珩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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