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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度文学 > 古城旧事之魅秦连拓白珩 > 第68章 一次特别的开房经历
 
练九吃完最后一块烤鸭的时候,我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云梦泽抬起头来看我,在他清澈懵懂的眼神里,我觉得上下八百辈子脸都丢尽了,于是自暴自弃地躺回去,好死不死压到后背的伤口“嗷”地一声弹跳了起来。练九强装冷静虽然嘴角已经快要以肉眼可见频率抽搐起来,我说我要出去,我要吃东西。

云梦泽才反应过来他们刚刚对一个病人实行了怎样的凌虐,他说那你躺着吧,我再去给你买。练九拦住他,“医生也说伤得不要紧,她皮实着呢,带出去遛遛不要紧的。”嘿,这话说的,我跟他养的哈士奇似的。

到底是在医生眼皮底下偷溜出来了,不过此处也就是白山村外面的一个小县城,各方面设施都落后得很。我们费老劲叫了一辆面的,到了当地一个夜市的集合点上。现下这个时间点也不算早,夜市已经摆了一些起来,我们挑了个僻静点的摊位坐下,先让老板给我来了一碗粥。

粥快见底的时候,我接到白珩的电话,他说他带了吃的来医院,但是没有看到我。我说我已经吃上了,多谢白先生好意。他又问我在那里,我大致看了一下方向,然而并不能认得清具体方位,只说跟小九和云梦泽一起。白珩的语气有些古怪,有点像审问似的,又问多久能回去。尽管语气已经尽量克制而温和,但我仍听出他话语中压抑的烦躁和不耐。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我吃过饭会很快回去的,白先生。”纵然心中存疑,我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白珩的问题,对金主恭敬有礼,是一个神棍的基本修养。

“好,”他说,“我在医院等你,早点回来。”白珩这样急切叫我回去颇不寻常。

放下电话我有些忧心忡忡,练九横着一串烤肉在嘴边,抬眼看我,我对他撇撇嘴,表示我其实也还是个孩子,不是很懂发生了什么。练九果断白了我一眼,我们继续低头各吃各的。

不一会儿走来一个妆化得极为浓艳的女人,眼线是很早那个时候文过的样式,已经有些模糊了,看起来风尘又疲惫,不过面容却很年轻。她熟练地向云梦泽问道,“要住宿吧,50一个小时,300睡一晚上。”

我跟云梦泽都放了筷子,在看清我脸上揶揄的表情之后,云梦泽立刻明白过来,面上尴尬无比。我心情颇好地跟练九对了一眼,都有几分看圣僧哥哥怎么应对盘丝洞里妖精的意思。他僵直着身体,别过脸去,刻板地说,“不用”。那女人见他这模样,大概也起了兴致,偏问道,“怎么不用,小哥已经找到住的地方了吗?可我们这里是睡得最舒服的。”云梦泽原本白生生的脸上快要红得滴出血了。练九轻咳一声,“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了。”

这小狐狸装模作样的时候确实很唬人,那女人被他看心虚似的。一副想调戏又不敢的样子,作势转身要走。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大喊,“你等等。”她狐疑地看着我,我说,“五十一个小时是吧,我们要了。”

那女人连同卖夜市的师傅脸上都出现极为精彩的表情,练九横了我一眼,云梦泽更是囧得快晕厥的样子,我吞了口口水,勉力镇定下来,说,“怎么样,这生意你做么?”

女人打量我们一眼,不置可否走了。巷弄里走出来一个老头,“她去准备,你们跟着我走。”

我匆忙付过夜宵钱,抬腿跟着这老头进去,顺便把两个脸色已经不太好看的年轻人揪上跟我一起。

练九小声道,“你搞什么鬼?”

我说,“你不觉得她长相有点眼熟吗?”俩人很快都反应过来,遂乖乖跟着那龟公走进去。

我们被领到一扇很窄的铁门前,从外面看是居家的样子。龟公带着我们走上楼去,上面空间不小,都隔成了一小间一小间的样式。里面偶尔有一些可疑的声音飘出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倒是很明了。

到了一个小隔间前面,龟公先开门让云梦泽进去,说您等会儿,人马上就到。然后想领着我跟练九再往里面走,我手一挥,说不用了,我们都在这里就行。龟公愣了半天,半晌说,你们这个情况的话,是要加钱的。终于反应过来他误会了什么,云梦泽把羞愤欲死四个字快写到脸上了。我没办法解释,往那老头手里塞了两张粉的,“加钱就加钱吧,你把人叫过来就行”。他拿了钱脸上欢喜起来,“别说你们还真会挑,小倩是我们这里最这个的!”他说着竖起大拇指来,“那可是差点去国外念书的标致人儿,几位要是兴致来了还能让她用洋文唱个歌,带劲儿!”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耐,练九先我一步把那老头请走了。我揉了揉自己脑袋,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是错。

她换了一身衣裳进来,是俗艳露骨又很切题的款。这里灯光好了一些,能清楚地看到练九和云梦泽的样貌,我朝练九使眼色让他把门锁上。她脸上露出一点掩饰得不彻底的期待模样来,“你们想怎么玩?”练九眼角抽抽,我心里盘算着他要是早年没当个神棍,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路的话,说不定现在也早已经飞黄腾达了。练九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狠狠白了我两眼。

门落了锁,我开门见山地问她是不是白山村人。她闻言脸色一变,防备地问,“你们是谁?”我说你是不是叫王倩然?她往门边退,眼中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练九早已在门边堵得死死的,你认识林翠萍吧,他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倩然情绪很激动,显然并不想跟我们交流那一段历史,大喊着要出门。练九一把捂住她嘴,给绑到椅子上。王倩然只发得出“唔唔”的声音,以及椅子碰撞地板的声响,我觉着这场景也是有点糟糕,不知道外人听了怎么想。

终于等她稍微冷静一点的时候,我蹲到她面前扯掉捂住她嘴巴的布条,问她,“林翠萍是你母亲吧?”

王倩然情绪已经在崩溃边缘,嘶哑着嗓子道,“是又怎么样?”

“如果是的话,也许你真的想要跟我们聊一聊。”我说。她瞧着我,这次没再挣扎。

按照王倩然的说法,林翠萍在当年前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来城里念书。“很多钱,我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不过她本来生活就不检点,所以我挥霍得一点都不愧疚。”

“很多钱,是多少?”我问。

“十五万。”她说。我倒抽了一口气,妈的,那个年代十五万什么概念,车啊!房啊!我正心里一通数落资本主义的罪恶,练九悄声在我耳边提醒道,“口水擦擦,要流出来了。”

“咳咳,”我正了正脸色,“后来呢,你为什么没有出国,而是……而是选择留在这里?是因为你母亲吗?”

一抹极轻蔑的笑意从王倩然脸上闪过,“我怎么可能为了她不走,我后来有男朋友了。有烟吗,给我一根。”我从练九兜里掏了烟和火出来,巴巴给她点上递过去,王倩然说,“小王八羔子染上毒瘾了,妈的没见过喝止咳水都能喝出毒瘾了。我也是贱,贪图他模样好看,死活没丢掉他。你觉得十五万很多么?败起来也就一眨眼的事儿。”

我皱皱眉毛,云梦泽冷静地开口,止咳水成瘾并不罕见,是因为前期的滥用,导致对止咳水的身体和心理依赖。一旦瘾上来了,没办法及时喝到这种止咳水的话,就会失眠、痉挛、情绪烦躁,跟海洛因这类毒品相似。

“哟,”王倩然笑了起来,“小弟弟懂得真多。”云梦泽立马没了声音,一脸正经又严肃地坐在旁边。我说,“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那笔钱来历么?那个时候,白山村那样的环境,想得到这些钱需要付出的代价非常大吧。你不说,是因为你真不知道,还是你不敢承认你其实愧对你母亲对你的这些付出?”

王倩然脸上敛了那种轻蔑又有点戏谑的表情,一言不发地盯着我许久。

“是一个公司老板,”她说,“我不知道,是听其他人说的。那时候城里来了一个施工队,要建厂,据说是个大老板。没过多久就有小孩跟我讲,你妈跟那外地阔佬搞上了。”

我与练九对视一眼,这么说,钱恐怕真是云时方那边给的,制造有鬼的传言也是他们授意之下的结果,就是不知道,林翠萍为什么做到杀死两个孩子这么狠绝。“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有这些烂污事情被捅出来,我爹一走,她就跟村里那个什么小官搞上了。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做人?”王倩然嗤笑一声,满是自嘲的意思,“村里人还有谁不知道的,出去见人都得低一头。我都不知道是我太有廉耻心,还是她太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云梦泽皱了皱眉头,我觉得他神态有些怪异。王倩然沉浸在对过去的回溯里面,情况比较稳定,我让练九去看着她,再把云梦泽悄悄拖到一边来。我说你看出什么了?云梦泽说,“她掐死的,就是那个村官的孩子。”

“……?”

“我确定,”云梦泽说,“我看过对当年事件的报道,王倩然说的那个村官,就是死掉那个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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